沈穗和溫南州對視一眼,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相同的意味:
就知道老太太不會相信的。
“媽,我理解您一時很難接受,但這是我...”
“不是老二,是老大!”楊桂蘭打斷他絮絮叨叨的話,篤定的道。
老幺結婚那天,她記得清楚,老二根本沒出去過,一門心思跟在她身邊轉悠,盯著看結婚她給老幺準備了多少東西。
一直到晚上睡覺,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
老大卻不一樣,晚飯後他說廠裡有事,一走就是好幾個小時,那時候她還沒重生,還惦記著他,直到老大回來,她才安心的睡下。
溫南州還在思索。
沈穗卻什麼都想通了:“很有可能啊,老大老二共用一張臉,在晚上,老大特意穿了老二的衣服,孫磊認錯不是沒有可能。”
尤其是孫磊對溫大哥和溫二哥並不熟悉的情況下。
這會,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就前天,大餅說在銀行看到老頭子的那天,我早上起來的時候,碰見老頭子在紅梅紅雪房間裡出來,跟我說叫紅梅紅雪起床,可那時候紅梅紅雪已經起來了,他叫的誰起床?”
“該不會是,錢藏在四哥的房間吧。”
通了,一切都通了。
老登心眼挺多啊!
楊桂蘭眉心一動,幾乎瞬間想到了死老頭子藏錢的地方,老四捏的泥娃娃裡,那是她唯一沒有仔細檢查的地方。
那是她老娘死的時候,老四為了安慰她,給她捏了一個泥娃娃,說這個泥娃娃會代替外婆陪著她。
但是當天晚上,不知道泥娃娃被誰摔碎了,老四非說是老幺弄碎的,老幺說不是他,兄弟倆打了一架,老四把老幺打的嗷嗷哭。
死老頭子在她耳邊嘀咕,老四太小題大做,不就一個泥娃娃,在捏一個不就行了。
她覺得也是,就訓斥了幾句。
孩子可能是覺得委屈,一氣之下跑出家門,還是死老頭子重新捏了一個泥娃娃,才把人哄回來的。
不知道死老頭子跟老四說了什麼,那個泥娃娃老四寶貝的不行,誰也不讓動。
她一直以來也是輕拿輕放,上次大掃除,她也隻是拿起來擦了擦櫃子,根本沒懷疑過那個泥娃娃。
泥娃娃是南星十二歲的時候捏的,這都過去十三年了,死老頭子竟然從那時候開始就在布局了!
再加上這次老幺彩禮的事情。
楊桂蘭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滔天恨意,上輩子死老頭子把她和她的兩個孩子算計的離心,把她拆骨吸髓榨乾了油供養他們一家子。
這輩子,要隻是單單的分家撕破臉,豈不是便宜了他。
思及此,她抬起頭來,看著義憤填膺的兩個孩子:“這事,你們先彆往外說,就當不知道。”
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
就跟死老頭子的擔心的一樣,她同樣擔心房子被死老頭子分走一半,這個房子,隻能住她的孩子,那兩個白眼狼都得給她滾!
還有就是,她有些擔憂死老頭子半夜去郵局打的那個電話,萬一死老頭子認識的大人物幫他,她們母子很難有勝算。
畢竟,那可是能請動市局副局長出馬的人物,她們小老百姓怎麼鬥得過。
不能衝動!不能衝動!
沈穗不是很懂老太太的想法:“媽,您有什麼打算?”
上輩子的事不能說,說了兩個孩子也不會相信,楊桂蘭就說:“等你四哥回城,再做彆的打算。”
她叮囑道:“既然你們兩個都知道了老頭子什麼樣子,我也不瞞你們,家是一定要分的,但不是現在。現在分家,我們什麼落不下,你們懂嗎?”
怕兩個孩子不懂,楊桂蘭又解釋道:“現在咱們家還拉著饑荒,你們四哥四嫂還沒回城,這時候分家,我們什麼都分不到。”
頂多分到一間屋子,還有可能背上債務。
這不是她要的分家。
她要的分家,錢和房她都得要,還得讓老頭子體會到跟兒子離心的感覺。
沈穗點了點頭:“那我們聽您的。”
老太太在這個家生活的時間比他們更久,她們聽她的準沒錯。
楊桂蘭也是這個意思:“彆著急,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
“好了,上班時間,出來太久不好,先回去上班吧。”
溫南州就說:“我也回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