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做的？你自己做的？”人事科的科長眼珠子都瞪脫框了。
死死的盯著桌子上的那個小拖拉機頭：“就是廠裡生產的這種拖拉機？能動嗎？你試過嗎？”
拖拉機頭旁邊，是他畫的圖紙，從尺寸到銜接到用料，很是詳細。
奈何人事科的人都不懂技術，看的雲裡霧裡的，隻覺得好專業的樣子。
溫南州一一回答了他的問題：“不知道跟廠裡的是不是一樣的，其中的零件是找的焊工和鉗工做的，我昨天剛組裝好，還沒來得及試。”
人事科科長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目光複雜的看著溫南州，他是老油條了，自然能聽出溫南州的言下之意。
就是說，這個拖拉機頭，完全是他自己設計的，隻是找鉗工做了些零件，找焊工焊接了一下而已。
並且，很有可能跟廠裡現有的拖拉機都不同。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驢糞蛋子表麵光，隻套了個外殼來糊弄他的。
不過他可不認為這兄弟兩個能有這麼大的膽子來他麵前騙人。
“這個，我需要上報，你們在這等一會吧。”
這一點，溫南州和溫南星都早有準備：“好的，麻煩科長了。”
人事科科長抄起那個小拖拉機頭和那份圖紙，就去了廠長辦公室。
現在的廠長，還是付廠長，他的調任文件已經下來了，現在正在交接工作的過程中。
或許是默認馬副廠長即將接任他的位置，他的好多工作都是交接給馬副廠長的。
這會兩人正在一塊喝茶，人事科科長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待看到那個小拖拉機頭後，又聽到這東西的出處，兩人如出一轍的驚訝，廠長還記得溫南州：“是年前被表揚的那個？”
馬副廠長的秘書：“是的。”
拖拉機頭拿到手裡仔細的端詳著，廠長評價了一句：“手法很糙。”
很多零部件之間的銜接都不是那麼完美，至於內裡就看不出來了：“去叫劉工，讓他來看看。”
他們兩個身為廠長，比人事科科長更明白其中的難度，廠裡的工程師們，每次弄出點新東西來，廠裡的工人們都得全權配合才成。
現下，就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小年輕，以極其粗暴且粗糙的手法，就弄出來了一個拖拉機頭。
眾所周知，拖拉機兩大技術難點，一為控製，二是發動機，這兩樣可都是集中在拖拉機頭上的。
要這小年輕弄出來的東西，真能動起來，不管能跑多遠，都已經是很有天賦的了。
劉工來的很快，還帶了一個洪工，和另外一個王工，王工性子急，進來就嚷嚷：
“哪呢？哪呢？小年輕獨立完成的拖拉機，廠長你莫不是在驢我？當拖拉機是紙青蛙啊，隨便誰都能做出來。”
目光定在茶幾上撿漏粗糙的小拖拉機頭上，快步湊了過去：“糙，這活太糙了，又糙又醜....”
先是對著小拖拉機頭評頭論足了一番，才拿起了旁邊的圖紙，這一看，他原先輕慢的神色就認真了下來：“洪工，洪工，你看看這不是...”
剩下的話被他隱沒在唇齒之間。
洪工接過圖紙，眼底閃過訝色：“這是...傳動係統？”
雖然很簡陋，可就是傳動係統啊：“這是溫南州那小子做的？”
他是見過溫南州的小拖拉機頭的，甚至給他答疑解惑過，對溫南州的天賦是了解的，不過這張圖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
“洪工你認識？”
“食堂的一個年輕人，找我借過幾本書，問過幾次問題。”
說著話，他合上了那張圖紙：“廠長，把人交上來吧，如果是真的，咱們這次算是撿到寶了。”
傳動係統啊，就他所知，國內還沒有一家拖拉機廠能做的出來，就連行業內的兩大巨頭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