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桂蘭有些失望。
死老頭子學精了,不好忽悠了呀。
白瞎了她那麼老多的白糖:“那也行,你餓了嗎?我給你弄點吃的呀?”
這下子,溫旺家更確定了,老婆子百分之百給他下藥了。
換成四個月前,老婆子這麼殷勤的伺候他,他是習以為常的,但是這四個月的經曆,讓他清楚的意識到,老婆子被人帶壞了。
突然這麼關心他,溫旺家隻想到了一句話,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事看到老大老二落難,再把他解決了,老婆子就能獨占他的房子了。
自覺已經洞悉到楊桂蘭計劃的溫旺家,冷笑兩聲,哼!老婆子她做夢!
“我不、餓。”
楊桂蘭掃了一眼他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很善解人意的當做沒聽到。
不吃正好,還省了一頓呢。
她的東西,就是喂狗也不給死老頭子吃。
當然,齁甜的糖水,醃了三年的鹹魚,純純的大肥肉膘子除外。
“那行,你不餓。”楊桂蘭從善如流的從溫南星手裡接過他的輪椅:“老大老二情況怎麼樣啊?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那倆孩子到底喊了我這麼多年的媽,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幫不了的就當她沒說,當然這個界限的解釋權歸她所有。
溫旺家神情一凜:他就知道!
老婆子沒安好心!
這事來他這打聽情況來了啊,不行,老婆子可是個吃裡扒外的,不能跟她說。
跟她說了,又得橫生波瀾:“我累、了,回去、睡了。”
說話間還不忘給了溫大嫂和溫二嫂一個目光,示意她們閉住自己的嘴,不要亂說話。
然後轉動著輪椅,徑直回了....嗯?
沒轉動?
他疑惑的回頭,映入眼簾的是老婆子笑嗬嗬的臉,再往下看,是拽著他輪椅靠背的一雙手:“你、想、乾、什麼?”
楊桂蘭擺擺手,疊聲道:“不乾什麼,不乾什麼,我就是突然想到,老頭子你今天一天還沒來得及上廁所的吧,你這樣睡可不成,晚上不折騰人嗎,我帶你上廁所。”
她自覺自己的表情是相當的真誠,也是十足十的為了死老頭子考慮。
奈何,死老頭子就非得咬呂洞賓:“不、要你,要、烙四。”
儘管溫旺家提防老婆子,可也拒絕不了這個提議,他到底是要麵子的人,可忍受不了解決在褲兜子裡。
而老大和老二都沒在家,他除了楊桂蘭就隻能找老幺或者老四幫忙。
老幺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那就是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對比起來,老四心裡還是有他這個爸的。
不過他連動彈一下都費勁,哪裡容的他挑三揀四的,楊桂蘭當聽不到他的話,推著人就往外走。
期間,溫大嫂和溫二嫂兩個看孩子的看孩子,回屋的回屋,全都當做沒看到。
開什麼玩笑,這活老太太不乾,難不成指望她們當兒媳婦的?那像話嗎?
被老頭子點名的溫南星,想了想問道:“媽,你自己一個人能行嗎?我幫你吧。”
爸體重也不輕的呢。
楊桂蘭趕緊拒絕:“不用不用,媽自己能行。”
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老幺和穗穗,她心裡歎了口氣,老四還是得曆練呐。
照穗穗比差遠了。
接收她目光的沈穗衝她微不可察的頷了頷首,示意自己明白。
楊桂蘭就放心的推著溫旺家往外走了。
筒子樓之所以受歡迎的一點就是,每層樓都有廁所,比大雜院和平房方便多了。
樓道的儘頭,有兩間屋子,門對著門,一間水房,一間廁所,廁所裡麵被分成了兩間,一間男一間女。
楊桂蘭推著溫旺家穿過走廊,途中遇到鄰居們,還得聊上兩句:
“是,夫妻哪有隔夜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