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楊桂蘭,緊緊的抱著懷裡的六千塊錢,這可都是證據。
同時複盤著這所有的一切。
然後深深的覺得,是她大驚小怪也好,說她草木皆兵也罷,還是舉報一回更安心。
在對待間諜這件事上,寧可多做,不能不做,是刻在她骨子裡的思想。
如果最後發現是誤會一場,大不了她去跟秦教授負荊請罪,至於死老頭子,他不用。
隨著離廠裡越來越近,楊桂蘭的目光也越來越堅毅。
在廠側門處,她跟守門的老頭說:“我要見廠長,老劉你跟廠長說一聲,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廠長彙報。”
守門的老劉自然是認識的楊桂蘭:“楊妹子,啥事啊,是家裡有困難了?”
楊桂蘭打著哈哈:“麻煩你跟廠長通報一聲。”
老劉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他在這守側門也五六年了,對住在職工大院的工人們,不說了如指掌,可大部分也都是認識的。
又因為楊桂蘭在後廚的時候,給工人打菜從來不手抖,對她印象特彆好。
哪怕知道楊桂蘭找廠長應該是要好處,他也沒有拆穿,反而是給廠長秘書石秘書掛了個電話,轉達了楊桂蘭的意思。
其實若是廠裡的工人想要見廠長,直接去辦公樓五樓找人就行。
這不是楊桂蘭已經不是廠裡的工人了,現在廠裡又處於非常時期,不容許人隨意進出,隻能麻煩一些了。
晚了一步跟過來的沈穗,喊了一聲:“媽。”
婆婆最後那句話,特彆像交代遺言,她實在放心不下,就跟過來了。
同時除了擔心以外,她心裡還充滿了疑惑。
不明白婆婆到底發現了什麼,才讓她這麼如臨大敵。
楊桂蘭看到沈穗以後,臉色倏地變了,頭一次對沈穗疾言厲色:“誰讓你跟過來的?”
“我不放心你呀。”沈穗理所當然的挽起她的手臂:“媽,我陪著你,有什麼事咱們娘倆一起麵對。”
說完,又想起了還啥啥都不知道的溫南州,多提了一句:“還有溫南州,他雖然人不在,但心是跟我一起的。”
楊桂蘭前一秒還在擔心,這一秒又被沈穗的這句話逗笑了。
不過被穗穗這麼一打岔,她的心跳奇異的平緩下來。
罷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
等到廠長答應見她的時候,她也帶上了沈穗。
五樓廠長辦公室。
馬廠長看到楊桂蘭婆媳的以後,露出了個和緩的笑容:“桂蘭同誌,是生活上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他對楊桂蘭感觀不錯,以前宴請客人,沒少找楊桂蘭開小灶做飯。
這也是他日理萬機之餘,聽到楊桂蘭要見他,還是答應下來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麼,是因為楊桂蘭是溫南州的母親,他對溫南州,還是存有警惕的。
楊桂蘭不知道馬廠長在想什麼,她等到石秘書的關上門出去,立馬從懷裡掏出那個牛皮紙袋,往馬廠長麵前的桌子上一放,示意馬廠長看:“廠長,你看看。”
看到牛皮紙袋的形狀,馬廠長心裡就有了猜測,但當真真切切的看到那一摞錢的時候,他還是免不了多想幾分。
這是賄賂?收買?
不,這是腐蝕!
正當他想要嚴詞拒絕的時候,就聽到楊桂蘭說:“補滿廠長您說,這是秦簡秦教授,今天下午帶去醫務室給我家老頭子的。”
馬廠長:???
廠長的涵養使他維持住了淡定的皮子,沒暴露出自己八卦的內心來,但是:“桂蘭同誌什麼意思?”
莫不是想告訴他,溫家和秦簡關係很好,讓他多關照溫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