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溫大嫂原本的計劃,是打算收五百塊錢彩禮的。
在她看來,溫紅梅可不比沈穗差到哪去,沈穗能獅子大開口要五百塊,溫紅梅也能。
雖然,溫紅梅長的沒有沈穗那麼招人,可比沈穗賢惠啊,洗衣做飯收拾家務,樣樣都會做。
可比沈穗那種懶的要死的女人吃香多了。
但是嘛,今時不同往日。
有求於人,溫大嫂隻能含淚讓出主動權:“看苟科長說的,我們家也不是那賣閨女的家庭,彩禮什麼的,您就看著給,我絕對沒有二話。”
還好,還有個老二,到時候她一定得狠狠地要回來,連帶著這一次的,都得給她補回來!
她自覺姿態已經放的很低了,但苟科長還是不怎麼滿意,給兒子娶媳婦嘛,準備彩禮是應該的。
可這是在他沒有即將搭進去人情的情況下。
在苟科長看來,人情可比錢要貴的多:“也成,我們家是真心求娶你你們家的閨女的,那咱就按照大多數人的水平來,九十九吧。”
溫大嫂麵上在微笑,實則心裡疼的滴血。
九十九vs五百!
差了足足四百塊呢!
但是,人在屋簷下,溫大嫂使勁壓下心裡的不滿意,殷勤的道:“成,怎麼不成,就按照您的意思來。”
絕口不提嫁妝的事情。
才九十九塊錢,要什麼自行車。
苟科長可不會讓她就這麼糊弄過去,滋溜了一口羊湯:“至於嫁妝,你們家也不用多給,給倆孩子一人做一身新衣服,一人買一雙新鞋,就成了,總歸也就是個心意,不用太破費。”
這還叫不多給!
溫大嫂真的想翻臉,一人一身新衣服,那得要多少布票啊,這還不算什麼,新鞋才是更貴,在外麵買的話,最便宜的也得五六塊錢一雙。
這裡外裡就去了得二十塊。
姓苟的心真黑。
“行,沒問題,我回去就給倆孩子張羅起來。”
為了當家的,一切都是為了當家的。
彩禮和嫁妝聊完,剩下的就都好說了,關於苟科長提出的,明天想直接帶著兒媳婦回他家,溫大嫂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在她看來,領了證,就是苟家的兒媳婦了,去苟家住再正常不過。
至於溫紅梅的想法,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但溫紅梅在意啊。
她沒想到,後媽和苟科長能談的這麼快,帶著苟小智一塊買完汽水回來,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變了臉色。
雖然說,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跟苟小智出去轉了這麼一圈,又想打退堂鼓了,無他,實在是苟小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差勁。
動輒哭鬨,上廁所的時候根本不避著人,在大街上就脫褲子。
到現在溫紅梅還能回想起,大街上路人看她的那種目光,臊的她臉紅。
溫紅梅已經十五周歲了,因為溫家的環境問題,懂事比較早,也因為在溫家受夠了無視冷眼欺淩,她迫切的想要改變現狀。
以她有限的眼光來看,唯一能改變她現狀的,隻有嫁人,嫁一個有權有勢的人。
是的,她挑丈夫,隻看中家世,彆的都不在乎。
本來前段時間聽到機械廠和拖拉機廠聯合開辦的技術院校的消息,她心思還浮動過的,想著或許她也可以通過自己來改變現狀。
但是緊接著爸爸就出事了。
她沒有了可以挑選的餘地,隻能繼續選擇嫁人。
不過,她雖然對待婚姻這件事上,足夠理智,但到底也才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