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雖然不是什麼研究重地,但也不是一個外人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反正秦斯文是不可以的。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溫南州的背影消失在了車間入口處,重重的歎了口氣。
難搞啊,難搞。
這時候,秦斯文就有點後悔知道這麼多了。
知道的越多煩惱越多。
目送著溫南州進了車間,秦斯文彎腰拍了拍褲腿,往辦公樓走去。
他來拖拉機廠是有正事的,他給自己攬了個調取溫南意檔案的活,這才能順利的進來拖拉機廠,不然以三叔的無情,根本就不帶搭理他的。
隻不過他進來拖拉機廠以後,正巧看到溫南州去食堂吃飯,他就找了個借口,拒絕了陪同的廠辦乾事,獨自一人去偶遇順帶著聊點私事。
現在私事聊完了,該聊公事了。
他師出有名,馬廠長當然不會拒絕他,不過十五分鐘,他就順利的拿到了溫南意的檔案,出了拖拉機廠。
秦斯文走後,馬廠長喊來秘書:“去叫溫南州過來一趟。”
溫南州剛乾上活,就又被召喚到了廠長辦公室,一腦門子莫名其妙:“廠長,您找我?”
馬廠長放下鋼筆,把剛簽完字的文件合了起來,交給秘書。
等秘書出去關上門以後,他才稍稍後退了些許,拉開辦公桌上的抽屜,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往溫南州的方向一推:“這個,交還給你母親。”
這是當初楊桂蘭和沈穗一塊交上來的那六千塊錢。
對於這婆媳兩個反映的疑點,馬廠長如實上報了組織,連帶著這可以列為疑點的六千塊錢。
經過幾天的等待,組織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結果為,秦簡同誌和溫旺家同誌係為私人關係,六千元錢,也是秦簡同誌找同事家人借來的,沒有任何疑點。
既然沒有疑點,錢就得還給人家。
馬廠長開了一個上午的會,中午才找到點空檔,把錢還了,順帶著關切一下這位很有天賦的小同誌:“最近跟秦教授學習的怎麼樣?有收獲嗎?”
收獲還是有的,隻看溫南州那傷痕斑駁的手就能看的出來:“很有收獲。”
在秦簡的交代下,他焊工組鉗工組輪著打下手。
彆的不說,最起碼現在再讓他做那個小拖拉機頭,他就不用找彆人了,完全可以自己做。
雖然比不上其他人,但他的目標也是焊工或者鉗工,有個大概的了解就可以。
剩下的時間,他都在被夯實基礎。
了解國內目前的技術上限,秦教授不是個適合當老師的性子,但他在工業方麵的積累很雄厚,溫南州跟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學到了很多。
秦教授經常會親自動手製作出一台機器,然後讓溫南州去拆,一邊拆一邊給他解釋其中的原理。
直接上乾貨,沒有一點多餘的東西。
所以彆看溫南州不肯認秦簡,但對於這個師傅,還是尊敬的。
這會被馬廠長問起來,自然是滿嘴的誇讚。
馬廠長心想,怪不得這小子能討的了秦簡的喜歡呢,這拍馬屁的本領就不一般。
不過他也沒什麼意見,他心裡比誰都明白,秦簡不可能在他們廠一直待下去,溫南州能哄的秦簡多教他一些東西,是他自己的本事。
雖然馬廠長還是看這小子不怎麼順眼,可他是黨員,一切以組織的命令為行動準則,連著兩次調查,都顯示溫南州沒問題,他自然相信。
現在的溫南州,在他眼裡已經徹底變成了,有天賦可以信賴的年輕人,是他們拖拉機廠未來的砥柱,他當然得好好培養:“那你好好的跟著秦教授學,秦教授是你師傅,他有什麼不好跟廠裡開口的,你要急他所急,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