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問出口,沈穗就自己搖了搖頭:“不,那是狂暴素文。”
李素文剛剛過去時候的表情,像是被人扔了十個狂暴,四十米的大刀亟待出鞘的那種:“她又受啥刺激了?”
這種疑問,在看遍也一邊哭一邊跌跌撞撞追媽媽的溫紅旗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發生了什麼?
讓李素文連自己的崽都顧不上了。
緊接著第三個人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穗穗,老大家的往哪走了?”
楊桂蘭抬眼撒麼了一圈,隻看到了不小心被絆了一跤趴在地上的溫紅旗,完全沒看到李素文的身影。
“沒看清楚,隻知道她往大院外邊走了。”
沈穗搡了搡溫南州,示意他去把在地上撲騰的小孩抱起來,然後才回答了婆婆的問題。
楊桂蘭掃了一眼溫南州的動作,也沒多說什麼,隻說:“壞了,穗穗,老幺,我有點急事得去你們外公家一趟,老幺出差的吃食,等我回來再做,穗穗你不用沾手。”
簡單交代了兩句,她就急匆匆的走了,連上樓拿個包都沒來得及。
沈穗見狀隻能追上去,往婆婆手裡塞了一小卷的錢:“帶著點錢,有點事情也不至於抓瞎。”
雖然她始終都雲裡霧裡的,可也看的明白婆婆是很急迫的。
事實上,楊桂蘭就是很急迫。
她怕啊。
怕李素文一個衝動弄死老頭子。
當然她不是怕老頭子死,問題是老頭子不能死在她娘家啊。
作為一個合法公民,楊桂蘭心裡始終對公安這份職業存有敬畏,是生怕自己娘家跟公安打交道,萬一露出什麼馬腳來,被順藤摸瓜摸到老爹的那些過去。
一家子就都完了。
這麼想著,她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幾分。
李素文想報仇可以,她不攔著。
但是得等她把死老頭子接回來才行,到時候她就算是把死老頭子砍成肉沫,她都不帶攔著的。
她緊趕慢趕的,還是沒追上李素文。
好在,下午去她娘家的公共汽車就隻有一趟,時間還都是固定的,不到點不發車的那種。
楊桂蘭才能在公共汽車的起始站追上李素文。
等她找到人的時候,李素文整個人都很平靜。
平靜到楊桂蘭都有一絲絲的心慌。
要是李素文大哭大鬨,撒潑打滾的,她倒不覺得有什麼,但一個這麼能跳的人,驟然得知了這種事情,還能表現的這麼平靜。
讓楊桂蘭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猶豫了三秒鐘,她還是開了口:“紅旗吵著要媽媽,哭的停不下來。”
此時的車裡的座位已經坐滿大半了,楊桂蘭不好說的太明顯,隻說:“你想過紅旗嗎?”
李素文這副表情,她太熟悉了,那是一種豁出一切的平靜的瘋感,很像上輩子的她當鬼的後期,那個時候,無論看到老頭子有多麼惡毒,都已經調動不了她的情緒了,她滿腦子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報仇!
跟李素文現在很像。
不過她們兩個也有不一樣的地方,上輩子的她除了報仇沒有第二個選擇,但李素文有:“你想想紅旗,他才六歲。”
沒了爸又沒了媽,讓一個六歲的小孩子自己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