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石秘書,背後一涼。
嗯?有人算計他?
或者他們廠?
他撒麼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但當看到和大佬們同桌吃飯的溫南州的時候,眯了眯眼,他想,他應該知道是為什麼了。
石秘書不是搞技術的,辨彆不出技術的高低來,不過他心思活,會看人眼色。
這些搞技術的彆看一個個的都沒有心眼的樣子,實際上傲氣著呢,技術不如他們的人,想融都融不進去。
也不是說他們刻意排外,主要是搞技術的聚在一塊,思想碰撞,互相討論是必然的,你跟不上,人家也不可能停下來等你。
能聚一塊堆的,就表明技術水平差不多。
這種時候,跟頂尖大佬們坐一塊的年輕人溫南州就很引人注目了。
捫心自問,這要是換成彆家廠子的年輕人,他的鋤頭保準揮舞的比誰都快,但這是自己家的,他就要警惕起來了。
生怕自己一個錯眼,自家的寶貝蛋就被人端走了。
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一看到溫南州吃完飯,立馬蓋上飯盒跟了上去:“南州,回招待所嗎?一起啊。”
溫南州點了頭,他看的出來,石秘書找他應該是有話要說。
不過他現在急需獨處,走出食堂以後,也沒有給石秘書醞釀的時間:“你想跟我說什麼?”
石秘書了解他們搞技術的,都是這樣直來直往的,也就沒兜圈子:“南州,聽聞你愛人還沒有工作?咱們廠對技術人員的家屬是有優待的,這次招工考試,你可以讓你愛人試試。”
其實吧,招工考試的第一條就是廠子弟,也就是說是他們廠工人的子女,要是有人較真摳字眼的話,工人的配偶還在兩可之說。
還有,名額少人多,競爭不是一般的激烈,沈穗就算是符合報名條件,也不一定能考上。
石秘書的意思是,如果溫南州是技術人才的話,廠裡會酌情考慮安排他的家屬的。
不算是走後門,每個廠裡都有這一項隱形的政策,比如說洪工的愛人六嬸子,就是這麼進的廠。
現在石秘書覺得,溫南州也值得這份優待。
前提是,溫南州是他們廠裡的人才行。
溫南州當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對此,他隻說:“如果我愛人沒考上的話,就隻能麻煩廠裡照顧了。”
他本來就沒有跳槽的打算,對於廠裡的照顧,自然是欣然答應了。
石秘書滿意了,但還是送溫南州回了招待所,才轉身去借用電話,跟自家頂頭上司馬廠長溝通去了。
實際上,他每天晚上都會跟馬廠長通一個電話,彙報這邊的進度。
隨著他的回報,拖拉機廠那邊對溫南州的重視是與日俱增。
隻不過,這些溫南州還不知道罷了。
他此時正貓在廁所裡,趴在牆上奮筆疾書,刷刷刷的,沒一會就寫滿了一整頁,放回了儲物格裡。
然後又拿出一張紙來,繼續刷刷刷。
如此往複,直到外麵排隊的人實在等不住了,哐哐哐的敲門:“我說同誌,你好了沒?”
便秘他不是不可以理解,但裡麵的人也要理解外麵人的著急呀。
溫南州一邊說著:“馬上馬上。”一邊給自己的叮囑收了個尾:
穗穗,等我回去。
才收起了紙筆,拉開門讓出了地方。
沒辦法,他的房間是和彆人同住的,跟他同住的那個人正在屋裡休息呢,隻有在這裡他才能放心的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