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心裡惦記著事,並沒有睡太久,一個多小時就醒了,剛剛好到傍晚。
醒來喝了一杯婆婆牌愛心溫水,她就出發去找秋老頭了。
夏家的傍晚,沒有中午那麼熱,小風一吹,愜意的很。
沈穗在村裡住了七天,除了前三天在家臥床沒沒在外邊走動,剩下四天都在村裡轉悠來著,上午趁著涼快,跟婆婆到田裡送個綠豆湯,下午就在小河邊跟秋老頭一塊釣魚,存在還挺高的。
這不,走在路上,好幾個人跟她打招呼:
“穗穗,又遛彎啦?”
“穗穗,你家吃飯了嗎?”
“穗穗,晚會出來拉呱啊?”
“......”
她們全都是跟著楊桂蘭喊的,聽著楊桂蘭一口一個穗穗,一口一個穗穗的,社員們就也這麼喊了。
對此沈穗顯然適應良好。
一路走走停停的到了秋老頭的衛生所時,太陽已經落山了,秋老頭還以為她不來了呢,都準備鎖門回去休息了。
“秋爺爺,您這是下班了?”
秋老頭翻了個白眼,把鎖上的門又重新打開:“我還尋思你這丫頭不來了呢。”
點上油燈,彎腰拿出自己熬好的藥:“這是丫頭你要的東西,損聲帶的。”
他給出的是熬好了的藥,其中的試探意味濃厚。
熬成藥湯,不便於攜帶,還得趁熱喝的話,那沈穗想要使用的對象,肯定就在這個村裡沒跑了。
其實秋老頭心裡是有猜測的,現下不過是再確認一下而已。
沈穗不在意這個,猜到就猜到,反正就算她現在不說,等她給溫旺家用了藥以後,秋老頭也會知道的,她勾著脖子瞅著那碗黑漆漆的湯藥:“這一碗就能見效?見效快嗎?容易治嗎?”
秋老頭見她好奇,藥碗往她那邊靠了靠:“你試試?”
沈穗連忙戰術後仰:“還是算了。”
她隻是好奇,不是傻了。
藥是能隨便喝的嗎?
秋老頭翻了個白眼:“我這一副藥,對聲帶的損傷是不可逆的,誰來都不好使。”
這還是他老爹傳給他的藥方呢。
沒有一兩手絕活,他老爹也進不去當時的大官家,這啞藥就是老爹的拿手絕活之一,專門為後宅那些夫人們提供方便的。
效果好的不能再好。
一碗藥下去,這輩子都說不了一個字了,是專門用來對付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的。
這樣說的話,沈穗就太放心了:“謝謝秋爺爺。”
然後秉承著誠信交易的精神,把自己釣魚的訣竅告訴了秋老頭,所謂訣竅,重點在餌料,她說了幾個餌料的配方:“您換著試試,絕對比您自己搗鼓的好用。”
她這可都是從療養院那些老爺子們身上學到的。
那些老爺子們手上都不差錢,釣魚的餌料都是用的最好的,還有的老爺子本著不服輸的精神,自己調配了一款餌料,就是沈穗用的那個,是效果最好的一種了。
秋老頭:“丫頭你等等,老頭我記下來。”
沈穗就又說了一遍,看著秋老頭全都記了下來,才說:“秋爺爺,要是您這藥不管用,您可得記得替我掃尾巴。”
她表示,秋老頭得包她的售後:“當然了,您這魚餌要是不好用,我也給您包售後。”
秋老頭哼笑一聲:“你這丫頭倒也坦誠。”
做壞事還能做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你外公知道嗎?”
沈穗嘿嘿一笑:“明天應該就知道了。”
反正她婆婆明天就要走了,婆婆不知道就行,外公知道就知道唄。
秋老頭也不多問,他那死去的老爹教給他的最深刻的道理就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行了行了,你這丫頭心眼忒多,趕緊回去吧,藥涼了我可不保證藥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