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人進入了婦聯部門的終試。
下午一點四十五,包括沈穗在內的七個人,都已經等在了考場裡麵,沒有任何一個人遲到。
沈穗還是最後一個到的。
感受著考場裡麵緊繃的氛圍,她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之後考場裡就陷入了沉默。
沒有人交談,更沒有說話。
大家彼此都是競爭對手,都互相提防著呢。
夏日的午後蟬鳴聒噪,吵的人心浮氣躁的。
沈穗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又拿出秋老給的藥包吸了兩口,心情才平靜下來。
很快,兩點鐘到了。
還是上午那位人事科的乾事,準時出現在了考場裡:“一個一個來,叫到名字的跟我走,第一個,孫益農。”
孫益農就是報考婦聯崗位的唯一的那位男同誌,沒想到他實力還挺強,竟然是第一個被叫走的。
以沈穗的經驗來談,麵試的時候排在前麵的,一般都是被看好的苗子人選。
第一個更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這個道理,也不隻有沈穗自己知道,在座的幾個人,家裡都有人在廠裡工作,該提點的都被提點過了。
這不是,有心理素質不好的臉色就難看起來了。
沈穗倒是還好,穿越前被應試教育捶打了那麼些年,早已經學會了如何調節心態,當然,也可能是她有人兜底,沒有那麼迫切的想要改變命運,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了。
她跟這幾個人不同的是,她就算考不上,依舊可以做一個快樂的家裡蹲,而這幾個人考不上,恐怕就要下鄉去了。
是啊,暑期畢業季來臨,又一次的下鄉潮開始了。
沈穗靠在椅背上走著神。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人事科的乾事再一次來到考場,叫了下一個人的名字:“沈穗,到你了。”
“就來。”沈穗在其他五個人或豔羨或意味不明的目光中,應了一聲,走出了考場,前往了隔壁的小考場。
走進房間以後,她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下三位考官,發現其中一個她竟然認識,是之前分家的時候,來幫忙見證的張大姐。
不過這種時候,沈穗也不會沒腦子的提出來,跟三位考官鞠了個躬。
“坐下吧。”錢主任看到沈穗第一眼的時候,就有些詫異。
看這位沈穗同誌的考卷,她還以為是一個思想激進的進步女同誌,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白白嫩嫩,看上去就軟和的年輕女同誌。
“沈穗同誌是吧?”
“是。”
“你為什麼想要報考我們婦聯的工作?”
為什麼啊?
沈穗眼底劃過悵然,其實最開始,她有這個念頭,還是在孤兒院的時候,那時候,明明都是一般大的小孩,乾一樣的活,可吃飯的時候,男孩就是要比女孩多分半個饅頭。
她很不服氣,問過院長媽媽,護工姐姐,還有來做義工的哥哥姐姐爺爺奶奶們,無一例外,她們都告訴了自己相同的答案:“男孩子比女孩子吃的多是很正常的。”
可是男孩子並沒有比她們多乾活,也沒有比她們更乖,依舊得到了多半個饅頭的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