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劉若英更是清楚這一點,恐懼氣憤到了極致,她反倒是冷靜下來了。
錢主任說過,梅花香自苦寒來,烈火焚身渾不怕。
大不了,就跟他們拚了!
不讓她活,就都彆活!
她眨了眨眼睛,眨掉眼底的軟弱,拿起一顆糖剝開糖紙,放到嘴裡,很甜~
內心的恐懼隨著這一顆糖悉數劃去,隻留下了同歸於儘的決心,她起身拉開門就要往外走。
正好跟要進來的錢主任撞了個正著。
錢主任還是那副笑眯眯的臉,看到劉若英以後:“若英來了,又在家裡受委屈了,跟你錢主任說說,你錢主任替你出頭。”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化解了劉若英所有偽裝起來的堅硬,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錢主任~嗚嗚~”
她一反剛剛的冷靜,嚎啕大哭起來。
把自己的委屈恐懼氣憤和很,全都哭了出來。
錢主任擁著她又回了屋,腳帶上門,讓她哭了個痛快。
外間的沈穗幾個人聽著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
尤其是沈穗,她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比彆人的感觸要更多,後世的時候,男女平等已經不隻是一個口號了,即使不平等,女同誌也敢於反抗,也有更多的反抗途徑。
但現在這個時候,婦聯工作剛起步,保護婦女的法律都還沒完善,他們一切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而且在這個年代,不孝順是要被人唾棄,影響升職和前程的。
所以才導致了處處掣肘。
“我覺得吧,劉若英的困境,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沈穗想了想說:“不能來硬的,咱們就來軟的,咱們可以聯合宣傳科操控輿論呀。”
封副主任和婦聯的其他人都看向她。
“小沈,你有什麼好的想法?”
“我們可以把若英家的事情,寫成小故事,在大喇叭裡循環播放,讓大家夥評評理,眾望所歸,群眾所願,廠裡總要考慮的。”
現在對劉若英來說最好的路就是,成年以後接了劉朝霞的工作,到時候就有了擺脫那一家子的資本。
但現在問題是,劉若英歲數不夠,還有一年才成年,陳家就迫不及待的把她嫁出去,讓她沒辦法接手工作。
一年的時間變數太多了,尤其是劉若英的戶口還在陳家人手裡,讓她嫁人或者報名下鄉,都很方便。
“其實不止我們會同情若英,無關男女,隻要有些良知的人,都會同情的。”
還是那句話,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是正常人,隻有少少的那麼一撮不是人的玩意。
劉若英的這件事,說好解決也好解決,隻要領導點頭,什麼工作要不回來呀,就是這事吧,風險太高,畢竟劉若英沒成年,陳家要是抓著這一點大做文章,幫忙的領導都有可能惹一身腥。
錢主任倒是不怕,但她跟人事科的科長關係特彆差,就是想幫忙,人事科的科長也不肯為她擔責任。
也好辦呀,把這件事攤到大庭廣眾之下說不就行了。
換句話說,用群眾逼迫領導解決這件事。
任沈穗說的再天花亂墜,封副主任都聽出了她這個辦法的危險之處,操控輿論,一不小心翻車會被輿論反噬。
果然很“歪門邪道”。
“若英還是個孩子,被多人關注未必是好事。”張大姐這樣說。
還沒滿十八歲,還隻是個孩子呀。
沈穗也隻是出一個主意,采納不采納的,是其他人的事情:“張大姐考慮的也對。”就沒再說話了。
劉若英的情況,不用一些險招,根本不頂用。
她就不帶信的,錢主任沒給陳家兄弟兩個施過壓,但沒用。
因為說到底,傷害婦女兒童,法律並沒有定義過,不能算是犯罪,隻能說明道德上有瑕疵,錢主任可以對陳家兄弟施壓,卻不能拿他們怎麼辦。
就算是後世,法律明確規定傷害婦女兒童有罪,可那麼多的家暴妻子案件,也很難被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