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時期,保衛科來的很快,跟保衛科一塊來的,還有錢主任。
之前陳家老太婆來找茬的時候,沈穗就托人去跟錢主任說了一聲,錢主任一聽二話不說放下筷子就趕了過來,跟保衛科是在樓下遇到的。
她跟沈穗的想法一致,這是個再好不過的切入點了。
所以,錢主任過來,是懷著小事鬨大,大事沒完的心思來的,一到這,就給這件事定了性:“小沈,沒事吧,我聽說你被人襲擊了?傷著哪了?要不要緊?孩子呢?沒事吧?”
連珠炮似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然後也不給沈穗回話的機會,又轉過頭對保衛科的人說:“這人太可恨了,眾目睽睽之下就敢行凶,必須得嚴肅處理,不然以後廠裡的工人家屬有樣學樣,那不就亂了套了嘛。”
“我也得知會廠長一聲,得加強工人家屬的素質修養了,這動不動就上門來鬨事可還行?”
“這次多虧人民群眾機警,要不然我手底下的人得被不懷好意的欺負死不行。”
連消帶打的一番話,成功的給陳家婆媳兩個送進了保衛科。
陳有誌和陳有望還想求情,被錢主任逮住一頓冷嘲熱諷,那戰鬥力,看的以黃大娘為首的左鄰右舍們全都歎為觀止。
怪不得能跟小五子媳婦成上下級呢,這嘴皮子利落的,倆人半斤八兩。
這些沈穗和錢主任都不怎麼在意。
她們兩個已經跟著保衛科返回了廠裡,楊桂蘭也跟著去了,作為受害人家屬,沈穗是受害人,錢主任則是給下屬撐腰的好領導。
巧的是,馬廠長還沒下班。
也不算巧,馬廠長最近就差住到廠裡了。
所以,錢主任一行人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廠長給他們主持公道:
“廠長,你來評評理.....”進了廠長辦公室,不等其他人說話,錢主任劈裡啪啦的就把事情的始末倒了出來。
她也沒有添油加醋,隻說她知道的,最後攬著沈穗的肩膀控訴道:“廠長,那小沈寫的文章上工人報,可是連您都獎勵過的,他們陳家非說我們小沈寫的是他家的故事,讓我們家小沈道歉,還朝小沈要錢。”
“這不是欺負人嘛,我說話人家不聽,隻能帶人來麻煩您了。”
“要都照陳家這麼乾,以後誰還敢寫文章啊,一丁點言論自由都沒有了,我們小沈可還懷著孕呢,今晚上嚇壞了吧?”
沈穗想說其實並沒有,陳家婆媳兩個氣勢洶洶的上樓,一看就是來找茬的,連溫家的大門都沒摸到,就被大爺大媽們按住了。
但是,她眨了眨眼睛,沒眨出眼淚來,表情不到位,隻能語言來湊了:“我~嗨~也是趕巧了。”
她也不告狀也不訴委屈,就這麼淡淡的一句話,殺傷力比哭哭啼啼的還要大。
再加上馬廠長最近本來就煩,壓著火聽完了來龍去脈:“老張,老張,怎麼辦事的,這點小事都得鬨到我這裡來,有哪裡不明確嗎?”
張科長看了一眼錢主任,誰想鬨到廠長這來的啊,本來他都想把那婆媳兩個拘一個晚上了,是婦聯這倆女的,不依不饒的非得往大裡鬨,他冤不冤啊。
但是:“沒有,我立馬去處理。”
錢主任也不是不講義氣的人,幫張科長辯解了一句:“主要是陳家的兩個兒子攔著,老張不好硬來,萬一發生點流血事件就更麻煩了。”
張科長心說:我謝謝你啊,還不如不替他說話呢。
“助紂為虐,還用我教你們保衛科辦事?”馬廠長眼裡都要冒火星子了。
張科長想說話,但又一次被錢主任搶了先:“主要是陳家那倆兒子,都是咱們廠的工人,最近不是趕工期嘛,時間緊張,再少兩個工人,更耽誤進度,老張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才一時拿陳家那兩個兒子沒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