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地方。”陳老頭耿直開口。
他和老婆子生了五兒三女,家裡的住的緊巴巴的,要不是這次老大媳婦說,想多弄點錢,使使力給家裡換個大一點的房子,讓一家人都住的舒坦一些。
一家人也不會齊心合力瞞著陳玉。
也不主要是瞞著陳玉,另外兩個閨女家他們都瞞著,本來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要五百塊而已,誰承想陳玉這個最不討人喜歡的丫頭,悶不吭聲的竟然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既然九百塊都能輕輕鬆鬆的掏出來,那她手裡一定還有多的。
陳老太太也不是想怎樣,是覺得,閨女有錢就先借給他們家用用,等到他們手頭緩過來了,再把錢還給他們不就行了。
一家人嘛,哪裡需要分的那麼清的。
不過話也不能直說,陳老太太鑿了一拳不會說話的老頭子:“你爹的意思是,家裡這段時間正張羅著換個大點的房子,錢不湊手,想問你...婆婆借點,等家裡富裕了就還回來。”
“那你得去問我婆婆,我做不了我婆婆的主。”陳玉對於婆婆的錢不怎麼關心,她隻關心:“娘,我那四百塊錢,你儘快退給我。”
“都跟你說了錢不湊手呢。”
“不湊手就去借,反正我要是離了婚,我就回家去住,要不然就去我大哥廠子鬨,你們彆逼我!”
她依賴爹娘歸依賴爹娘,可那是情感上的事情。
理智上她比誰都想把錢要回來,好能在沈穗麵前挺直腰杆。
“陳玉,你翅膀硬了是吧?”
“你小點聲,彆吵醒了寶兒。”陳玉心裡清楚,自己這段時間跟溫南星彆彆扭扭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她娘家算計了他們。
也正是因此,她在沈穗麵前抬不起頭來,讓婆婆不喜歡她,連月子都不願意來伺候。
這是一切的症結所在。
“爹,娘,這都是你們逼我的,我好好的一個家,都快被你們攪和散了,反正我話放到這,誰不讓我好過,我就能一樣不讓誰好過。”
“我知道,錢不在你們手裡,被我大嫂攥著呢,我這話,你們就原樣轉達給我大嫂,我就給她三天的時間,她要是不還錢,我立馬就回去,我也是豁出去了。”
陳玉比誰都清楚自己娘家是什麼樣的,但她不想被溫家人知道,不想給彆人看她的笑話,尤其是沈穗。
她可不跟沈穗似得,那麼一個酒鬼爸,不遠著避著就算了,還把人喊到家裡去吃飯喝酒,不夠丟人的。
“陳玉,你瘋了,你這是想跟娘家斷親啊?”
“什麼斷親的不斷親的,你們還是我爹娘,以後過年過節的該給的孝敬我不會少,你們來我這住,我也隨時歡迎。”陳玉可不想斷親。
傳出去被人笑話,但這個啞巴虧她也不能吃,就算是為了以後能在沈穗麵前抬的起頭,她都得把錢要回來。
該說的話都說了,陳玉又軟了語氣:“你們活了這麼大歲數,是頭一回來四九城吧,下午我把孩子送到我婆婆那去看著,領你們到處轉轉。”
至於早飯,那自然是沒有的。
陳玉也餓,但能忍。
陳老太太臉色鐵青,忍不住橫了一眼老頭子:“看到沒,這就是你養的好閨女,這是拿咱們當敵人威脅呢。”
“你就給五丫幾個錢,讓她買點早飯來,我餓的胃燒的慌。”陳老頭吧嗒著焊煙,隻惦記著沒吃到嘴裡的早飯。
陳老太太一口氣梗在心口裡:“吃吃吃,你就惦記著吃。”
“人是鐵飯是鋼。”
老兩口你一句我一句的,就這麼吵吵起來了。
陳玉絲毫沒有意外,隻是捂住了兒子的耳朵,之後就靜靜的看著老兩口吵架。
陳老太太還以為她會勸上幾句,沒想到陳玉跟沒事人似得,她吵了半天,吵不下去了:“行行行,我欠了你們的行吧。”
她也餓啊。
隻能不甘不願的拿出五毛錢來:“你去買兩個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