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桂蘭被送到醫務室的時候,已經吐到脫水了,下嘴唇也被她自己咬的鮮血淋漓。
醫生一看,趕忙叫護士給她清理傷口,又掛了生理鹽水補充水分。
期間,楊桂蘭聽憑擺弄,木然的看著這一切。
醫生喂了她幾片藥,她倒是不吐了,就是還是惡心,打從心底裡覺得惡心。
認識溫旺家這個人惡心。
跟溫旺家同床共枕這麼多年惡心。
以後身上永遠都要帶著溫旺家妻子的這個身份更是惡心。
自己的孩子們跟著溫旺家姓,惡心至極。
“萍枝,你看著你大姑,我去護士站拿體溫計,給桂蘭量量體溫。”
“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萍枝總覺得一直很和藹的大姑,現在渾身在冒黑氣,她腳步遲疑了一瞬,還是坐到了大姑身邊:“大姑,要不我去叫南星表哥來?”
在她的認知裡,大姑從來都是和善的樣子,現在被氣成這副模樣,十有八九是南州表哥又惹禍了。
那叫南星表哥總行了吧。
比起來,南星表哥不要太靠譜。
誰知道,話問出口,就看到自家大姑有了反應:“不可以!”
語氣短促而急切,可見心緒。
聽到南州和南星的名字,楊桂蘭總算是從無窮無儘的惡心中掙紮出來了。
她的第一反應是,不可以告訴南州和南星。
自己不太會撒謊,南星和南州又太了解她,到時候問起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不能讓孩子們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不敢想象,孩子們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往後該如何自處,又會如何看待她這個母親。
生怕楊萍枝不聽自己的話,楊桂蘭又一次重複道:“萍枝,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你表哥表嫂,哪一個都不行。”
楊萍枝想問為什麼,可對上自家大姑的眼神,卻一個字都沒問出口,點了點頭:“好,我不告訴他們。”
“不告訴什麼?”黃大娘回來正好聽到這一句。
楊桂蘭就把叮囑萍枝的話,跟大嘴又重複了一遍。
“桂蘭,不是我說你,你啊,就是太為彆人著想了,苦了自己。”
她認為楊桂蘭是怕孩子們擔心,才不讓她們告訴小五子他們的。
楊桂蘭默認了這個說辭:“孩子們都上著班,我又沒大事,告訴她們頂多是多幾個人擔心。”
“行行行,我聽你的,替你瞞著。”
黃大娘甩了甩體溫計,遞給楊桂蘭:“量個體溫。”
“我不發燒。”
“不燒也量一下。”說著黃大娘就要親自動手。
楊桂蘭無奈,隻能接過了體溫計假夾到了腋下。
然後,又想到了溫旺家.....還有秦簡,和老四的父親。
是的,哪怕她都沒有經過證實,可還是確認了自己的孩子們不是溫旺家的。
最初的惡心褪去,變成了恨。
對溫旺家的,對秦簡的,還有對老四父親的。
從月月的兩筆彙款可以猜出,這三個男人,都是知道真相的,甚至秦簡兩個,還跟溫旺家達成了協議。
類似於,你幫我們養兒子,我們給你錢財的這種。
這些人把她的孩子們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