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裡乾嘛,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你忘了上次死老太婆是怎麼說的了?”溫南山不願意去。
他這一天吃夠了氣了,現在就想填飽肚子,踏踏實實的睡一覺。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他大踏步的往前走著,一副鬨脾氣的樣子。
等著婆娘來低頭服軟,但等了半天,隻等到了一句:“也好,你到家以後記得看著倆孩子把作業寫了。”
溫南山:.....
“胡淑芬,你有沒有心,老子可是受了一天的罪。”
果然,這婆娘三天不收拾,就上房揭瓦。
胡淑芬想了想,也不能一直給大棒,遂加上了一顆甜棗:“倒也是,這樣,你去飯店買一斤餃子,晚上你們爺仨分了吃,算是給你壓壓驚。”
“一斤哪裡夠吃?”溫南山不太滿意,他自己都吃不飽,更不要說還要分給兩個孩子,還有:“你不吃啊?”
胡淑芬皺起的眉毛,因為溫南山最後這四個字,態度軟化下來,又給了他六毛錢,半斤糧票,一兩肉票,肉疼不已的道:“那就買兩斤。”
兩斤大肉餃子啊,過年也就這樣了吧。
“你再給點,家裡八千多塊錢呢,吃幾個餃子你都摳摳搜搜的。”溫南山表示兩斤也就勉強夠他自己吃。
“你閉嘴!”胡淑芬眉毛一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忘了這回事,就當你沒撿到過這些錢,難道你想傳出去給家裡遭賊?”
她這猛的一嗓門,給溫南山嚇的一激靈,看到婆娘這麼不客氣,他也惱了:“你喊什麼,這大晚上的哪有人,哪有人!”
這臭婆娘的態度越來越囂張了。
都是跟沈穗那個遭瘟的學的,以前多聽話一婆娘啊,活該沈穗她嫁了個野種。
是的,甭管溫南州的親爹是誰,在溫南山的眼裡,溫南州就是野種。
白瞎爸偏心了他這麼多年,爸的那些感情,都錯付了啊。
“沒有人也不能說!”胡淑芬真是要被氣死了,怎麼就會有這麼蠢的人。
之前聽老大說,小時候腦瓜子被磕破過。
失策,她當初相看的時候,怎麼就沒記得問問呢。
要早知道溫南山是這樣的,打死她都不嫁。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孩子都生了倆了,她隻能耐下性子,放柔了語調:“財不外露,你想想,要是被人知道咱們家有這麼多錢,會不會有人借?到時候你借還是不借?”
“借吧不一定能要回來,不借可就是得罪人,你怎麼選都是錯。”
“咱們家有錢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不讓你說,是怕你在家裡說習慣了,到外邊嘴一禿嚕,就說出去了。”
胡淑芬把道理掰碎了灌輸給溫南山。
不求太聰明,隻求不要拖後腿就好。
溫南山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就是不滿意婆娘的態度,這會見婆娘都服了軟,也就沒再抓著不放:“知道了知道了,囉裡吧嗦的,我走了,再晚一會,國營飯店就關門了。”
他轉身大踏步的走了。
他走的快,沒聽到身後胡淑芬一聲重重的歎氣聲。
在這一刻,胡淑芬再一次羨慕起來李素文的好命,男人走的早,兒子也懂事。
但轉念又想到溫南山吃餃子還記得問她吃不吃,就把心裡的羨慕壓下去了。
算了,男人有總比沒有好。
要沒個男人,她和一雙兒女不知道要怎麼受欺負呢。
她一邊拐彎往廠區大院走,一邊想著,哪一種日子都有利有弊,說不定彆人還羨慕她有個男人撐著家呢。
這麼勸了自己一路,胡淑芬心裡那點憋屈才散了去。
敲響楊桂蘭家裡的門的時候,人已經平靜下來:
“篤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