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
三舅媽搶著洗了碗,楊桂蘭倒也沒跟她客氣,趁著三舅媽洗碗的時候,安排了一下住宿。
家裡就兩個房間,穗穗是肯定不能打擾的。
楊桂蘭就讓溫南州和沈穗一個房間,萍枝娘倆睡她屋裡,三虎就去外邊的招待所住一晚上。
這麼冷的天,肯定是不能打地鋪的,會凍死人的。
不過也不著急,在去招待所之前,楊三虎還有話要說,他也沒有那些曲裡拐彎的心思:“姐,你那個工作賣嗎?”
楊桂蘭給沈穗泡了一杯蜂蜜水,聞言果斷的拒絕:“這個工作是廠裡對我的照顧,不能賣。”
當然就算是能賣她也不會賣。
楊三虎早就猜到了結果,倒也沒有太過失望,但是三舅媽就沒那麼好的定力了,她頓時急了:“大姐,我們也不是那惡親戚,實在是沒了法子。”
說著話,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那大隊長一家簡直就是要逼死人了,我們萍枝不就是不願意嫁給他兒子嘛,那老太婆就到處敗壞我萍枝的名聲。”
但凡是跟萍枝相親的年輕人,大隊長家那個老虔婆,就背地裡煽風點火說她萍枝的壞話。
說什麼她萍枝早就跟人鑽過苞米地了,被人玩爛了的。
這些都十裡八村傳遍了。
不管相到什麼樣的年輕人,對萍枝滿意不滿意,人家一來打聽萍枝的名聲,十個有八個都吹了,剩下的那兩個也被大隊長家那老虔婆給攪和黃了。
一說到這些,三舅媽就恨的不行。
她好好的閨女啊,從小捧在掌心裡養大的閨女啊,怎麼忍心她遭受這些爛事破事呢。
她就想著,讓閨女離的遠遠的。
“大姐,你說個數,我們就是傾家蕩產也給你,絕對不是白要你的。”三舅媽自知自己算是強人所難,可為了閨女,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而且、而且大姐家也不差這一個工作啊。
“春嬌,不是我不應你,是這個工作,我要是不乾,廠裡是要收回去的,不能轉讓和買賣。”楊桂蘭也心疼侄女,但這個工作確實不能賣。
“這樣,你讓萍枝來城裡住著,彆在鄉下住了。”
誰知一聽這話,三舅媽眼淚掉的更凶了:“那遭瘟的大隊長不給開介紹信,說什麼都不讓萍枝離開隊上。”
要不然她也不至於這麼發愁。
沒有介紹信住在城裡,被當做盲流趕回去的話,到時候那缺了大德的一家子,就更有話說了。
聽到這些破事,楊三虎抹了一把臉,滿臉凶相,這要是放在過去....
楊桂蘭也皺起了眉頭。
沈穗在旁邊聽著:“舅媽,就因為一個誤會?大隊長家就這麼鬨騰?”
也太小心眼了吧。
“是大隊長家的兒子,稀罕我們萍枝,他們這是要逼著萍枝嫁過去啊。”三舅媽提起這事來就恨的咬牙切齒的。
恨不得咬死大隊長一家。
就憑大隊長一家這樣的行事作風,楊家人就舍不得讓萍枝嫁過去,更何況大隊長家那個兒子,因為是獨苗,被嬌慣的厲害,三舅媽哪裡舍得讓閨女去填這個虎狼窩。
偏偏,大隊長的存在對鄉下人來說,猶如土皇帝一般。
因為他們不配合,大隊長明著不能做什麼,暗地裡淨做一些惡心人的事,分派給楊家的活都是又累工分又低的,還經常找茬扣工分。
縱然嫂子弟妹們都沒說過什麼,可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啊。
萍枝哥哥氣不過,找茬揍了大隊長家兒子一頓,到現在還在小黑屋裡關著呢。
雖然疼閨女,可兒子也是親生的。
楊家這段時間被折騰的真是夠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