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深的車穩穩停在私立醫院門口，他先下車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時，林星遙正攥著衣角，指尖泛白。
他自然地牽過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袖傳來，讓她緊繃的肩膀稍稍放鬆。
“彆怕，隻是常規檢查。”他的聲音比往常柔和了一點，牽著她走進預約好的vip診室。
主治醫師是位頭發花白的老醫生，看到兩人進來，推了推眼鏡，示意林星遙坐下。
“先做基礎檢查吧，量個血壓、聽個心肺。”老醫生話音剛落，護士便拿著血壓計過來。
袖帶纏上林星遙手臂時，她下意識縮了縮，蘇硯深察覺到她的緊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血壓偏低，心率有點快。”護士報出數值，老醫生皺眉看向林星遙，“平時是不是經常頭暈、沒力氣？”
林星遙點點頭，拿起桌上的筆寫下：“偶爾會眼前發黑，尤其是沒吃飯的時候。”
接著是心肺聽診，老醫生將聽診器貼在她胸口，剛聽幾秒就停下了動作：“呼吸音不對，有哮鳴音，哮喘病史多久了？”
“高中開始的。”蘇硯深聽到她的回答，有些自責——他竟從未仔細問過她的病史。
“胃呢？平時有沒有胃痛、反酸的情況？”老醫生繼續追問。
林星遙猶豫了一下，寫下：“經常疼，特彆是熬夜或者餓肚子的時候，有時候會冒冷汗。”
蘇硯深看著她的字跡，想起管家說她有一次趕稿時隻吃了一塊麵包，心裡像被針紮了一下。
內科檢查結束後，護士帶著兩人去了隔壁的外科診室。
當林星遙解開外套，露出手臂和鎖骨處的傷痕時，蘇硯深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小臂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像是被尖銳物品劃過；鎖骨下方有塊淡褐色的印記，形狀不規則，明顯是舊傷；最刺眼的是腰側那道約三厘米的疤痕，邊緣還泛著淡淡的粉色，看起來像是沒愈合多久。
“這些傷……”外科醫生伸手想觸碰，卻被蘇硯深攔住了。
他蹲下身，視線與林星遙平齊，聲音發緊：“這些是怎麼弄的？”
林星遙彆過臉，手指摳著衣角，半晌才寫下：“以前不小心摔的，還有……媽媽生氣時推過我。”
“摔的？”醫生皺起眉，“這道疤痕明顯是銳器傷，還有這處淤青，是外力撞擊導致的，根本不是摔的。”
蘇硯深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泛白，他看著林星遙泛紅的眼眶，心裡又疼又怒。
林星遙看到他的神情，以為他是嫌棄自己，有些焦急，拉上外套，手忙腳亂地比劃我不檢查了，我們回去吧。
蘇硯深按住她的手，“必須檢查。”意識到自己太凶了，放緩了語氣，“你乖，我陪著你。”
外科檢查完之後是胃鏡檢查。
林星遙躺在檢查床上，看著護士遞過來的麻醉劑，眼神裡滿是恐懼。
蘇硯深站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在外麵等你，很快就好。”
檢查過程中，蘇硯深一直在走廊踱步，聽到診室裡傳來壓抑的悶哼聲，他的心揪得更緊了。
二十分鐘後，林星遙被護士扶出來，臉色蒼白得像紙，嘴角還沾著殘留的唾液。
“中度胃炎，胃黏膜有糜爛，再拖下去可能會發展成胃潰瘍。”醫生拿著檢查報告出來，語氣嚴肅，“還有貧血，血紅蛋白隻有90g，平時營養太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