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駛向最近的私立醫院。
一路上,林星瑤靠在蘇硯深的懷裡,儘管有藥的幫助,但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也漸漸模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蘇硯深的心跳,有力卻帶著顫抖,他的手心全是冷汗,不停地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崽崽,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彆睡,看著我……”
蘇硯深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恐懼和自責。
車子終於停在醫院急診樓門口,蘇硯深抱著林星瑤快步衝了進去,聲音嘶啞地大喊:“醫生!醫生!快救救她!她哮喘發作了!”
值班醫生連忙迎上來,看到林星瑤的狀況,立刻安排護士推來急救床:“快,送搶救室!準備吸氧,建立靜脈通路,注射氨茶堿!”
蘇硯深看著林星瑤被推進搶救室,心像被掏空了一樣。
他靠在牆上,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眼眶通紅。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林星瑤對他而言,早已不是一個需要負責的聯姻對象。
江安逸,陸澤和幾個發小也趕了過來,看到蘇硯深失魂落魄的模樣,連忙上前安慰:“硯深,彆擔心,星瑤一定會沒事的。”
蘇硯深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搶救室的大門,心中默默祈禱。
搶救室的燈光亮了很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蘇硯深在門口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星瑤平時安靜乖巧的模樣,想起她偷偷畫他畫像時專注的眼神,想起她被人欺負時無助的表情,心中的愧疚和自責越來越深。
終於,搶救室的大門打開了。
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對蘇硯深說:“蘇先生,放心吧,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她是哮喘急性發作,幸好送來得及時。不過她的身體很虛弱,有嚴重的貧血和胃病,後續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好好調理。”
蘇硯深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快步走進搶救室,看到林星瑤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
她的手腕上插著輸液管,眉頭微微蹙著,看起來很不舒服。
蘇硯深走到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而沙啞:“崽崽,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林星瑤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蘇硯深擔憂的眼神,眼中泛起了淚光,有些委屈和後怕,在他手心裡慢慢寫著,“怕。”
蘇硯深看著她虛弱的模樣,心中更加心疼。
他俯身,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語氣堅定地說:“不怕,我在。”
接下來的日子,蘇硯深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照顧林星瑤。
他親自為她擦臉、喂飯、削水果,耐心得像是在照顧一個易碎的珍寶。
林星瑤的身體,在蘇硯深的精心照顧下,漸漸好了起來。
她的臉色變得紅潤了一些,也比前段時間開朗了許多。
隻是,住院的日子單調而枯燥,白色的牆壁,消毒水的味道,讓她漸漸感到煩悶,開始想念家裡的一切。
她想念蘇宅的陽光,想念花園裡的綠植,想念自己房間裡柔軟的地毯,更想念不用被“病人”身份束縛的自由。
這天下午,蘇硯深處理完公司的急事,匆匆趕回醫院。
他推開病房門,看到林星瑤背對著門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肩膀微微聳動,似乎在無聲地哭泣。
蘇硯深心中一緊,快步走過去,輕輕握住她的肩膀,柔聲問道:“崽崽,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林星瑤轉過身,眼眶通紅,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她看著蘇硯深,眼中滿是委屈和煩躁,突然用力甩開他的手,用手語比劃著:“我不要待在這裡!我要出院!這裡好悶,我快受不了了!”
她的動作帶著從未有過的激動,手語比劃得又快又急,甚至有些顫抖。
這些天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
她討厭醫院的一切,討厭自己總是生病,更討厭因為生病,隻能像個累贅一樣待在這裡,讓蘇硯深為她擔心。
蘇硯深被她突如其來的發脾氣嚇了一跳,隨即心中泛起一陣心疼。
他知道,林星瑤向來乖巧懂事,從不給彆人添麻煩,此刻的煩躁,一定是壓抑了太久。
他沒有生氣,隻是重新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對不起,崽崽,是我不好,讓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
林星瑤彆過臉,不想看他,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她用手語比劃著:“我不想待在這裡,每天除了輸液就是檢查,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想回家,想回蘇宅,想看看花園裡的花有沒有開,我不想待在醫院,我要回家……”
蘇硯深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耐心地聽著她的抱怨,等她情緒稍微平複一些,才柔聲說:“我知道你想回家,也知道你在這裡待得不舒服。但醫生說你的身體還需要觀察,等複查結果出來,如果沒問題,我們就出院,好不好?”
“不好!”林星瑤猛地搖頭,用手語比劃著,“我已經好了,不用再檢查了!我就是想回家,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想讓我一直待在這裡,不要回去給你添麻煩?”
她的話像一根刺,紮進蘇硯深的心裡。
他知道,林星瑤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身體,也一直擔心會給他添麻煩。
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崽崽,彆胡思亂想,我怎麼會覺得你麻煩?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讓你有任何閃失。”
林星瑤靠在蘇硯深的懷裡,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和有力的心跳,心中的煩躁漸漸消散了一些。
她知道,蘇硯深是為了她好,可她真的太想念家裡的一切了。
蘇硯深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撫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乖,再忍幾天。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回家後,我陪你去花園看花,陪你坐在地毯上看書,陪你做你喜歡的一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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