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硯深一籌莫展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您好,請問是蘇硯深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和的女聲,“我是林星遙的繪畫老師,我叫沈琳。我聽說星遙最近不太舒服,想問問她的情況,不知道她現在方便嗎?”
蘇硯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林星遙以前經常跟他提起沈琳老師,說沈老師是她最敬佩的人,也是她畫畫的啟蒙老師。沈老師不僅畫得好,人也很溫柔,對學生很有耐心,總是能在她畫畫遇到瓶頸的時候,給她指點迷津。
“沈老師您好,”蘇硯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激動,“星遙她……她最近不太好,不願意說話,也不願意見人。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您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過來看看她?”
沈琳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好,我現在就過去。您把地址發給我,我很快就到。”
掛了電話,蘇硯深立刻把地址發給了沈琳。
他的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或許沈老師能有辦法讓林星遙開口說話。
半個多小時後,門鈴響了。
蘇硯深立刻跑過去開門,看到沈琳站在門口,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風衣,手裡拿著一個畫夾,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沈老師,您來了,快請進。”蘇硯深連忙讓她進來。
沈琳走進客廳,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蛋糕,眼裡閃過一絲擔憂。“星遙她還在臥室裡嗎?”
蘇硯深點了點頭:“嗯,她從醫院回來後,就一直待在臥室裡,不願意出來,也不願意說話。我請了她的朋友過來,也沒用。”
沈琳歎了口氣:“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她,你彆擔心,我會好好跟她談談的。”
說完,她拿著畫夾,慢慢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星遙,我是沈老師,你在裡麵嗎?”
臥室裡沒有回應。
沈清和沒有放棄,繼續輕聲說:“星遙,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不想見人。可我還是想來看看你,想跟你說說話。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你當時畫了一幅畫,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小鳥,眼神裡充滿了絕望和渴望。你告訴我,你覺得自己就像那隻小鳥,被困在一個無聲的世界裡,找不到出口。”
“後來,你慢慢開始敞開心扉,開始願意和我分享你的心事,開始願意用畫筆表達你的情感。你的畫越來越有生命力,越來越有溫度,我為你感到驕傲。星遙,你不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小鳥,你是一隻擁有強大力量的鳳凰,即使經曆了風雨,也能涅盤重生。”
臥室裡依舊沒有回應,但沈琳能聽到裡麵傳來一絲微弱的聲音,說明林星遙在聽。
她繼續說:“星遙,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是個累贅,覺得自己拖累了蘇先生。可你知道嗎?在蘇先生心裡,你是他最珍貴的寶貝。”
“你以為你是在拖累他,可你不知道,他因為你,才覺得自己的生活有了意義,有了色彩。你是他的光,是他的希望,是他這輩子最想守護的人。星遙,你不能因為自己的懦弱和自卑,就把他推開,就放棄你自己。你要知道,你值得被愛,值得被珍惜,值得擁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沈琳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強大的力量,像一股暖流,慢慢滲透進林星遙封閉的內心。
臥室裡傳來一陣微弱的嗚咽聲,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沈琳知道,她的話起作用了。她繼續說:“星遙,我帶來了你的畫筆和顏料,就在我的畫夾裡。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畫筆是你的聲音,顏料是你的情感,你要用畫筆描繪出這個世界的美好,要用顏料表達出你對生活的熱愛。”
“現在,我把畫筆和顏料交給你,你願意重新拿起畫筆,用你的聲音和情感,告訴我你現在的感受嗎?你願意重新打開心扉,讓我們走進你的世界嗎?星遙,我和蘇先生都在等你,等你重新站起來,等你重新綻放光芒。”
沈琳離開時,夕陽正沉在彆墅的落地窗後,把客廳的地板染成一片暖橙。
蘇硯深送她到門口,看著她的車消失在車道儘頭,才轉身回到客廳。
臥室的門依舊緊閉著,像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橫在他和林星遙之間。
他站在門口,手指懸在門把手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推開——沈琳臨走前說,“給她點時間,她需要自己慢慢消化,我們能做的,隻是在她需要的時候,讓她知道我們在。”
他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桌子上還放著林星遙的朋友們帶來的蛋糕,包裝紙沒拆,奶油的香氣透過紙盒隱約飄出來,卻沒人有心情品嘗。
他拿起蛋糕,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崽崽,室友給你帶了你喜歡的草莓蛋糕,我放在門口了,你要是餓了,記得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