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林星遙看著蘇硯深:“她有話要跟我說,而且是關於哥哥的事。”
蘇硯深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不管她要說什麼,有我在,不會讓你再受傷害。”
林星遙點了點頭,心裡雖然有些緊張,卻也多了一絲不安。
第二天下午三點,蘇硯深陪著林星遙準時來到“時光咖啡館”。
咖啡館裡人不多,舒緩的音樂在空氣中流淌。
溫知夏已經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放著一杯沒怎麼動的拿鐵。
看到林星遙和蘇硯深進來,溫知夏站起身,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星遙,蘇總,你們來了。”
蘇硯深扶著林星遙在她對麵坐下,語氣平淡:“溫小姐找筱洛,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
溫知夏看了蘇硯深一眼,又看向林星遙,眼神裡充滿了愧疚:“星遙,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說對不起很沒用,可我還是想跟你道歉。”
林星遙心裡一酸,問她:“知夏,為什麼?”
溫知夏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筱洛,其實……阿言出事那天,是我讓他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包糖炒栗子,我沒想到會出事,當時在醫院門口我……腦子一片空白,等我回過神的時候,聽到伯父伯母把一切都怪到你身上,我想解釋的,可是……我害怕,他們會怪我害死了阿言……所以我……對不起……”
林知言的葬禮上,所有人都在怪林星遙。
林母抱著林知言的遺照,哭著捶打林星遙的肩膀:“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讓你哥陪你去買東西,他怎麼會在路上出事!”
林父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神裡滿是失望和指責,仿佛林星遙是害死林知言的凶手。
親戚們也在背後議論,說林星遙不懂事,害死了自己的親哥哥。
隻有林星遙知道,林知言出門不是為了陪她買東西,而是為了給溫知夏買糖炒栗子。
可當她想解釋的時候,溫知夏卻躲在林母身後,紅著眼睛,一句話也沒說。
甚至在林母問她“是不是星遙讓阿言去買東西的”時,溫知夏也隻是含糊地說“我不知道,我當時在屋裡看電視”。
從那天起,林星遙成了家裡的“罪人”,被父母冷待,被親戚排擠。
她無數次想說出真相,可看著溫知夏躲閃的眼神,看著父母悲痛的模樣,她又把話咽了回去。
可這份沉默,卻讓她背負了七年的罵名,也讓她和家裡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害死了哥哥。
“七年前,我太害怕了。”溫知夏的眼淚掉了下來,滴在咖啡杯裡,泛起一圈圈漣漪,“阿言出事的時候,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我不敢承認是我讓他去買栗子的,我怕叔叔阿姨怪我,怕所有人都恨我,我隻能看著你被他們指責,看著你受委屈……”
溫知夏捂著臉,哭聲越來越大:“這些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愧疚。我不敢再吃糖炒栗子,不敢再走那條巷,每次想起阿言,想起你當時的眼神,我就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我知道現在說對不起太晚了,可我還是想告訴你真相,我不想再讓你背負不屬於你的罵名了。”
蘇硯深握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安撫她,林星遙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聲音帶著點疲憊的啞:“老公,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溫知夏看著蘇硯深帶著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