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大的事,徐澤濤要處理的事情不少。
徐夏由於被眾人確診為“傷心過度”,也被強行批了一個大長假,索性也跟在徐澤濤後麵跑腿,以便關注事情後續。
這畢竟是導致她失敗的直接原因,不了解清楚,她不放心。
幸存的戰士目前大多都在醫院接受治療,徐夏也想知道其他人的情況怎麼樣了,順便向他們了解一些細節。
徐夏跟隨徐澤濤的慰問小組一塊到達醫院,身著軍裝常服,裴一舟沒見過她的麵,沒把她的身份往家屬上想。
徐澤濤同樣也沒刻意強調自己的家屬身份,所有人都隻把他當做例行公事的首長。
相關資料在來醫院前徐夏就已經讀過一遍,將事情經過也了解了個大概,其中有幾個熟悉的名字,但她看了之後並沒太大感觸。
徐澤濤與戰士們聊得火熱,徐夏隻能無所事事地低頭翻看文件,假裝自己在忙。
眾人正圍坐在病房裡寒暄時,一個衣衫淩亂的傷患忽然闖了進來。
隨行的列兵立刻想要上前去阻攔,但被徐澤濤製止了。
裴一舟及時出言解釋“這是我們突擊隊的戰友焦策,他——跟我們走散之後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找回時已經變成這樣了。”
焦策踉踉蹌蹌地跑到徐澤濤麵前,一邊舔著手指一邊發出“嘿嘿”的笑聲,用清澈的眼神看著他。
焦策的行動實在過於顯眼,徐夏想不注意都難,隻一眼便認出了這位患上ptsd的病人是曾經到家裡拜訪過的,與林夜塵關係最好的戰友。
林夜塵戰死,沒想到焦策也一塊兒瘋了。
親眼見到真人和在卷宗文件上看到文字描述的感受還是不一樣的。
徐夏努力代入這個劇情,終於微微感受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她暫且將此種情緒稱為“同情”,但真讓她出馬安撫,她還是做不到。
還是徐澤濤先把焦策拽著坐下,順著他嘴裡亂七八糟的瘋話將人安撫好了。
徐夏的位置被焦策搶走,隻能放下手裡的紙質材料,和列兵站到一起。
裴一舟本想下床幫忙,但腳才沾地便疼得摔了個大跟頭。
徐夏見狀,上前將人扶了起來,重新帶回病床上。
鬆手時,迎麵撞進裴一舟熱淚盈眶的眼神,被他突如其來的異樣情緒整得莫名其妙。
裴一舟連忙用袖子擦乾淨眼淚和鼻涕,恨鐵不成鋼地在自己腿上用力捶打“都怪這條不爭氣的腿,連累了大家……”
徐夏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依舊說不出一句有用的安慰之言。
徐澤濤輕歎一聲“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人會怪你的。”
裴一舟搖頭“不,這就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林隊也不會……該被抓的人明明是我,該掉進陷阱的也是我……為什麼林夜塵死了,焦策瘋了,唯獨我還活得好好的?這不公平!”
徐夏皺起眉,對此表示十分有一萬分的不理解——你好好活著還不好嗎?
好不容易被救回來,居然又是求死又是求瘋的……這才是真瘋了吧?
裴一舟哭得悲痛,在徐澤濤和心理顧問的雙重勸導下,才終於冷靜下來,停止自殘行為。
無人看管的焦策看見旁邊桌上的果籃,眼裡好像在放光,衝過去一下就將其抱到了懷裡,任憑旁人怎麼勸都不肯放開,還開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