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信他,隻是……一想到那個女人,曾離他那麼近。
想到他們之間那些,她從未參與過的過去,心裡就忍不住泛酸,惱火。
手機很快震動起來,是肖雲墨的電話。
宋希音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生氣地直接掛了電話。
肖雲墨連續撥了三個電話,都被她給掛斷。
電話再次響起,還是肖雲墨。
她故意晾了他幾秒,才不情不願地接起,語氣冷得像結了冰:“有事?”
“希音。”肖雲墨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點無奈。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你在哪裡?”
“學校門口。”她硬邦邦地答。
“怎麼?林小姐走了,想起我這個‘鳩占鵲巢’的了?”
“哪有?”肖雲墨的聲音沉了沉。
“乖,我讓張秘書去接你,晚上回家再說。”
“不用。”她立刻拒絕,“我自己能走。”
“聽話。”他的語氣軟了些,帶著點哄勸的意味。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我這邊還有點事,沒處理完,讓張秘書先送你回家,我儘快回去。”
宋希音沒吭聲,心裡的火氣卻莫名消了些。
她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樣子。
大概是皺著眉,指尖按著眉心。
一邊處理公務,一邊還要應付她,這突如其來的小脾氣。
但……她還是不想聽他的安排。
“掛了。”她含糊地說了句,不等他回應就按了掛斷。
收起手機,她看著遠處駛來的出租車,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招手。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這是在無理取鬨。
肖雲墨的心意,她比誰都清楚。
從他為了她拒絕聯姻,到後來小心翼翼地照顧她,懷孕、帶孩子,那些細節騙不了人。
可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
明知道是小題大做,還是忍不住想作一作,想看看他會不會緊張,會不會在意。
三年前,她才剛滿十八歲。
當時宋家出事,她來省廳找肖雲墨。
想來那時候肖家正在跟林家,談肖雲墨與林安然聯姻的事。
一陣風吹過,帶著涼意。
宋希音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轉身往校門口的公交站走。
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晚上回去,讓張媽做糖醋排骨,多放些醋,酸死他。
她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意。
心裡卻在盤算著——等他回家,非得讓他好好解釋解釋,那個“好”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有,林安然跟他說的那些話,一句都不能落下。
公交車緩緩駛來,宋希音抬腳上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街景緩緩後退,她拿出手機,看著與肖雲墨的對話框。
那句“退位讓賢”,還孤零零地躺在那裡,像個張牙舞爪的小獸。
她忽然覺得有點好笑,手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刪。
就讓他看看,通情達理的宋老師,也有無理取鬨的時候。
張雲升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車窗外的沈大校門越來越近。
儀表盤上的時速指針,剛從八十回落,他還是覺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