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把人給逼來的,可看著她哭的傷心的樣子,他還是心疼多於慶幸。
車子在一棟白色彆墅前停下,雨刷器還在左右擺動。
肖雲墨熄了火,轉身看著她,目光沉沉。
“宋希音,你知道這案子有多棘手嗎?”
“牽扯到境外勢力,連部裡都盯著,不是我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可你是省廳的……”
“正因為我是省廳的,才更要守規矩。”
肖雲墨打斷她,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但你放心,我查過了,目前沒有實質性證據,隻是配合調查。”
宋希音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真的嗎?”
“我騙你乾什麼。”
肖雲墨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她。
語氣軟了些,“先進屋,把濕衣服換了,彆感冒了。”
“剩下的事,我會盯著。”
他推開車門下車,繞到副駕駛這邊替她打開門。
雨還在下,他撐開一把黑色大傘,將她護在傘下。
宋希音跟著他,往彆墅裡走。
聽著雨點砸在傘麵上的聲音,心裡突然安定了些。
不管怎麼樣,他願意管,就還有希望。
一會兒再繼續求求他,看能不能見大舅舅一麵。
肖雲墨進門後,發現異常。
宋希音看到屋裡的情況後,轉身離開。
可剛賭氣衝出去,又覺得就這樣走了,實在不甘心,便折了回去。
彆人不會像爸爸和哥哥一樣,慣著她。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肖雲墨眼中帶著寒光,看向張雲升。
張雲升扯了扯嘴角,“肖廳,我把你想要的人,給找來了。”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好心辦了壞事。
肖雲墨坐在實木長椅沙發上,左手夾著支煙。
猩紅的火光,明明滅滅,右手隨意搭在沙發靠背,右腿疊在左腿上。
交疊的膝蓋,隨著指尖輕叩的節奏,微微晃動。
煙霧繚繞中,他看著門口踉蹌進來的身影,眉峰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宋希音站在玄關,盯著屋裡的人。
她的頭發被雨水,浸得透濕,一縷縷黏在額頭和臉頰。
水珠順著下巴往下滴,砸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跡。
肖雲墨抽煙的動作,驀地一頓,煙灰簌簌落在深色西褲上。
他沒動,直到聽見她壓抑的咳嗽聲。
那聲音帶著水汽的濕冷,像根細針,輕輕刺了下他的耳膜。
他立刻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裡。
瓷缸與煙頭,摩擦出細碎的聲響,在寂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
目光落在她凍得發紫的嘴唇上,閃過一絲心疼。
可不把她逼到絕路……
旁邊沙發上,李雪兒正慢條斯理地,塗著指甲油。
聞言抬眼,語氣帶著三分嘲諷:“妹妹不是,最不屑‘摧眉折腰事權貴’嗎?”
“怎麼今天也踏足這裡了?”
宋希音抬手擦了擦臉,混著雨水和淚水,視線反而清晰了些。
她怒視著李雪兒。
“這世界強者掌權,權勢確實誘人。”
“可難道弱者,就不配以自己的姿態活著?”
“連一點尊嚴,都要被碾碎嗎?”
李雪兒嗤笑一聲,站起身走到她麵前。
故意用塗著蔻丹的指甲,劃過宋希音的臉頰。
“妹妹這梨花帶雨的樣子,倒是比那清冷無知的樣子,可人多了。”
她轉頭看向肖雲墨,語氣曖昧。
“原來肖三少爺喜歡的,是這一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