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駛出老家那條街,宋希音正低頭發消息。
車身突然猛地一震,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
她的額頭差點撞上前排座椅。
“怎麼了?”她驚得抬頭。
就見車窗外,站著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
穿著洗得發白的夾克,頭發亂糟糟地粘在額頭上。
正拍著車門大吼大叫,臉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張雲升皺眉降下車窗,語氣警惕:“先生,您有事?”
“我找薑招娣!”男人的聲音嘶啞。
張雲升罵了句,“抽什麼風,有病吧這人!”
關好車窗,就要踩油門。
薑永見狀猛地跑到車前。
張雲升氣得罵了句,“乾什麼?不想活了?”
薑永想起女兒改名字了。
他眼睛死死盯著宋希音,像要噴出火來。
“宋希音!你給我下來!”
宋希音的臉色瞬間白了,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
握著手機的指尖泛白。
薑永!他居然跟到這裡?
肖雲墨剛坐進後座,還沒來得及問她,奔喪的細節。
見她臉色不對,眸色一沉。
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沉聲問道:“希音,認識他?”
宋希音咬著唇,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了出來。
“他是……薑永,我生理學上的父親。”
幸好她讓陳爸爸帶著媽媽,先走了一步。
不然鐵定會被薑永,這惡心的人,給纏上。
媽媽好不容易才有了,安穩幸福的日子。
她絕不會讓這個人渣,毀了媽媽的幸福。
肖雲墨聽到她說,“生理學上的父親”。
這個稱謂像根淬了冰的針,紮得人心頭發冷。
車外的薑永還在拍門,唾沫星子,隨著吼聲濺在車窗上。
“宋希音!你外婆死了,你媽不管你了,跟我回家!”
“我已經給你找好了人家。”
“鄰村老王家的兒子,人老實,彩禮給十八萬,夠你媽還賭債了!”
“你嫁過去,保你衣食無憂!”
“你閉嘴!”宋希音猛地拔高聲音,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
“我媽沒有賭債!”
“有賭債的是胡晶晶,她不是我媽!”
“你不是和她有兒有女嗎?”
“你休想再打我的主意!”
“我是你爹!你的婚事我憑什麼不能管?”
薑永更激動了,伸手就要去拉車門把手。
“當年要不是你媽攔著,我早把你送人了!”
“現在給你找個好人家,是看得起你!”
“當年你用石頭砸我,怎麼沒把我砸死呢?”
宋希音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一股狠勁。
“是不是沒砸死我,你一直不死心?”
薑永魔怔了。
宋希音也被他刺激的有些魔怔了。
肖雲墨的臉色瞬間冷得像冰。
他終於明白她那句,“六歲時,沒有用石頭砸死我”,是什麼意思。
原來當年去錦城,竟然還有這個原因。
難怪她一直把宋明意,當成親哥,對宋家人掏心掏肺。
沒想到,生父居然是這樣的人。
想到這裡,肖雲墨心疼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