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替她理了理,淩亂的頭發。
指尖擦過她滾燙的臉頰:“嚇到了?”
宋希音沒說話,隻是往他懷裡埋得更深了些,聲音悶悶的。
“你越來越過分了……”
“上次爺爺跟你說的話,你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嗯,”他低笑,伸手將她打橫抱起,“回家繼續過分。”
嚇得宋希音掙紮的厲害。
“你快放我下來~”
“肖雲墨,我真生氣了。”
肖雲墨無奈放下她,“我有分寸的。”
宋希音生氣得推了他一下,快步走了出去。
沒想到外麵下雨了。
回頭便看到肖雲墨,慢悠悠地走過來。
她故意把臉扭向一側,不去看他。
肖雲墨舌頭頂了一下腮幫子,知道把人惹毛了。
立刻給張雲升打了電話,讓張雲升把車開了過來。
車子駛出沈大校門時,雨已經停了。
天邊裂開一道淡淡的光,把雲層染成溫柔的橘粉色。
宋希音降下車窗。
晚風吹帶著雨後的清冽氣息湧進來,拂起她頰邊的碎發。
“冷不冷?”
肖雲墨伸手替她,把車窗升上一半。
抬手替她理了一下頭發,指尖不經意劃過她的耳尖。
“剛下過雨,風裡帶著潮氣。”
“不冷。”她搖搖頭。
轉頭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
手腕上那塊戴了多年的軍表,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剛才在報告廳,你記了些什麼?”
肖雲墨騰出一隻手,從副駕儲物格裡,拿出那個黑色筆記本遞給她。
翻開一看,上麵不僅記著她發言裡,提到的幾個犯罪心理學理論。
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簡筆畫。
一個頂著亂糟糟頭發的小人,正站在台上舉著話筒。
旁邊標著兩個字:“我妻”。
宋希音的心跳漏了一拍。
指尖撫過那歪歪扭扭的筆畫,忍不住笑出聲。
“肖廳長,你這畫功有待提高啊。”
“能認出是你就行。”他目視前方,嘴角卻藏不住笑意。
“你說的那個‘童年創傷與犯罪動機關聯’的案例,很有參考價值。”
“回頭讓培訓科,整理成資料,給新人做教材。”
“真的有用?”
她眼睛亮了亮,像得到肯定的學生。
“當然。”他側頭看她,眼底盛著光,“我老婆說的,能沒用?”
宋希音低頭看著肖雲墨畫的那個小人,捂著嘴笑了好久。
原來肖雲墨也有不擅長的事。
不過他的字寫的挺漂亮的,筆鋒淩厲,力透紙背。
果然字如其人。
車子拐進一條,種滿銀杏的小路。
雨後的銀杏葉綠得發亮,偶爾有幾片被風吹落,打著旋兒飄落在車窗上。
宋希音伸手接住一片,葉脈清晰得,像幅小小的地圖。
她把銀杏葉夾進筆記本裡,指尖劃過那行“我妻”。
肖雲墨見她心情好了許多,心想被她嘲笑也值了。
能把人哄好就行。
車子慢慢駛入熟悉的彆墅區,停穩在樓下時。
宋希音解開安全帶,卻沒立刻下車。
她側過身,看著肖雲墨的側臉。
路燈的光透過車窗,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