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宋希音回頭望了一眼。
吳玄傑正被一群記者圍住,身姿筆挺地回答問題。
陽光落在他鬢角的白發上,竟有種奇異的溫和。
走到沒人的側門,肖雲墨重新牽住她的手,這次她沒有躲。
“嚇到了?”
他問,指尖摩挲著她微涼的手背。
宋希音搖搖頭,聲音還有點啞。
“沒有,就是覺得……很巧。”
原來那些在黑暗裡,托住她們的手,彼此之間早就有了聯係。
“我二舅那人看著嚴肅,其實心軟。”
肖雲墨笑了笑。
“他跟陳叔是同學,兩人關係很好…”
風從街角吹過,帶著深秋的涼意。
宋希音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忽然覺得,那些曾經以為跨不過去的坎,那些深夜裡流過的淚。
原來都在被溫柔地托舉著,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肖雲墨,”她抬頭看他,眼裡閃著光,“我們晚上請二舅吃飯吧?”
“好。”他握緊她的手。
“順便告訴張媽,多包點餃子,二舅說不定真會來蹭飯。”
兩人相視而笑,腳步輕快地走向停車的地方。
身後的喧囂漸漸遠去,隻有掌心的溫度,一路暖到了心底。
走出禮堂時,夕陽正斜斜地掛在天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肖雲墨忽然停下腳步,轉身麵對她。
認真地說:“這份榮譽,也有你的一半。”
宋希音愣住了。
“每次出任務前,想到你在等我,就多了份必須平安回來的決心。”
他抬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耳上的珍珠耳釘,觸感溫潤。
“謝謝你,希音。”
她的眼眶忽然有點熱,踮起腳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聲音輕得像羽毛:“恭喜你。”
晚風吹起她旗袍的衣角,也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
肖雲墨握緊她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胸前的獎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在夕陽下折射出溫暖的光。
宋希音看著他的側臉。
忽然覺得,比起這枚象征榮耀的獎章。
他平安站在自己身邊的樣子,才是她眼裡最動人的風景。
而這樣的風景,她想看一輩子。
肖雲墨的辦公室剛換了新址,在省廳大樓的頂層。
視野開闊得,能望見大半個城市的輪廓。
宋希音提著保溫桶進來時,他剛簽完最後一份文件。
起身時,腰側還習慣性地微頓——舊傷的後遺症。
“剛忙完?”她把保溫桶放在茶幾上。
打開蓋子,裡麵是燉得酥爛的山藥排骨湯。
“張媽說這個補腰,特意多燉了一個小時。”
肖雲墨走過來,從身後環住她的腰。
下巴抵在她肩窩,聲音帶著剛卸下重擔的鬆弛。
說的話,也多了幾分隨意。
“我的腰挺好的,不需要補。”
他剛正式接任廳長,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連回家都常常是後半夜。
宋希音轉過身,替他理了理微亂的領帶。
指尖劃過他新換的肩章——麥穗簇擁著的橄欖枝,比從前更顯沉穩。
“恭喜肖廳長。”
她仰頭看他,眼裡盛著笑意,像落了滿眶的星光。
肖雲墨低笑,忽然伸手帶上門鎖。
“哢噠”一聲輕響,隔絕了外麵的喧囂。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帶著不容分說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