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音接過保溫桶時,指尖先觸到一圈細密的針織套,是苗寧特意縫的,怕燙著手。
桶身的溫熱透過布料滲過來,暖得她指尖發麻。
心裡更是像揣了個小暖爐,熨帖得厲害。
“謝謝二嫂,總讓你費心。”
她把保溫桶抱在懷裡,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燕窩甜香。
“剛給我送了孕婦食譜,這又特意燉了燕窩……”
“跟我客氣什麼。”苗寧笑著搖頭,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
“都是一家人,再說我這也是借機,給自己找點事做。”
“檸檸上幼兒園後,我倒閒得發慌了。”
肖雲庭在一旁逗著懷裡的女兒,聞言挑眉。
“合著我平時讓你陪我散步,你總說累,給三弟妹做事就不累了?”
“那能一樣嗎?”苗寧拍了他一下,眼底卻漾著笑意。
“陪你散步多無聊,跟音音說說話才有意思。”
“以後我律所沒事的時候,就來找音音。”
宋希音被他們逗笑,抱著保溫桶的手臂緊了緊。
看著對麵的二哥和二嫂——紀委領導和律所合夥人。
一個儒雅沉穩,一個伶牙俐齒。
這家人的相處模式總是這樣,帶著點拌嘴的親昵,卻從不會讓人覺得生分。
“走吧,咱們趕緊回家,彆在這兒礙眼了。”
肖雲庭抱著檸檸轉身,又回頭衝肖雲墨揚了揚下巴。
“照顧好弟妹,這都要當爹的人了,以後少擺臭臉!”
“知道了。”肖雲墨笑著應道,他哪裡敢在宋希音麵前擺譜。
她一個不高興,就可以飛走。
想起她去斯坦福學習的那一年…
兩人遠隔重洋,隻能偶爾視頻聊天,心裡那種空落落的,不踏實的感覺,折磨的他難以入眠。
隻能通過拚命工作,來麻醉自己,將那些空白填滿。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了。
若是從始至終沒有過交集,對他來說,到了需要組建家庭的時候,娶誰其實都無所謂。
大不了就聯姻。
可自從對她有了占有的心思後,他發現自己…真的是除了她,誰都不行。
不能將就,甚至患得患失。
起初害怕嚇到她,便極力忍耐,不敢強製。
忍著心痛,送她上飛機。
他不敢卑劣地強製地留下她,哪怕他可以輕易地做到!
得到她的愛,太不容易了。
他伸手攬住宋希音的腰,指尖在她腰側輕輕摩挲著,帶著她往屋裡走。
“快進去吧,外麵風大。”
推門進屋時,飯菜的香氣撲麵而來。
吳維雲正係著圍裙,把最後一盤清蒸鱸魚端上桌。
張媽在旁邊擺碗筷,見他們進來,連忙招呼:“可算回來了,剛把湯盛出來,趁熱吃正好。”
餐桌上擺得滿滿當當,清蒸鱸魚、蝦仁豆腐、山藥排骨湯……
全是照著孕婦食譜做的,清淡卻精致。
吳維雲拉著宋希音坐下,又給她盛了碗湯:“快嘗嘗這個山藥排骨湯。”
“我特意加了點玉米,又鮮又不膩。”
宋希音喝了一口,溫潤的湯滑入喉嚨,帶著淡淡的玉米甜香。
她抬眼時,正撞見吳維雲滿眼期待的目光。
像小時候媽媽等著她,誇菜好吃似的,心裡忽然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