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句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讓龍二和龍六的眼神同時閃爍了一下。
雪姬也微微動容。
林飛繼續道：“龍傲天實力雖強，也很有野心。但他行事風格，恕我不敢苟同。掌控、掠奪、甚至可能觸及一些灰色乃至黑色的地帶，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希望打造的，是一個能在陽光下發展，真正用技術和實力說話的平台。
龍王殿剩餘的兄弟們，都是有本事的人，不應該因為龍傲天的死亡而流離失所，或者被迫走上邪路。
跟著我，我不敢說一定能重現龍王殿昔日的輝煌，但至少，可以給大家一個安穩、光明正大發揮所長的機會，延續那份‘龍’的精神，而不是淪為見不得光的工具。”
林飛這番話說得不算慷慨激昂，但條理清晰，態度真誠，既表明了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也拋出了橄欖枝，暗示了接納的誠意。
然而，龍二周震聽完，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問：“聽起來不錯。但空口無憑，林先生。我們兄弟，還有下麵跟著吃飯的那麼多張嘴，憑什麼相信你？又憑什麼要為你賣命？好處呢？除了這些聽起來很美的‘前景’之外，實實在在的好處是什麼？”
果然，問到核心了。
這些刀頭舔血過來的人，最現實。
林飛早就料到會有此一問，他笑了笑，笑容裡卻帶上了一絲凝重。
他身體靠回椅背，手指輕輕敲著桌麵，話鋒陡然一轉：
“好處？周先生，雷先生，如果我們今天的談話不歡而散，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以及你們手下那些兄弟，接下來會麵臨什麼？”
龍六雷豹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威脅我們？”
“不是威脅，是陳述一個事實。”林飛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你們是華夏人，你們手下很多兄弟也是華夏人。你們之前在海外，國家或許一時鞭長莫及。但現在，你們回來了。”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國家，是絕對不會允許境內存在一支不受控製、擁有強大戰鬥力的私人武裝力量的。絕對不允許。以前龍傲天在的時候，或許還有些曆史原因或特殊背景暫時維持平衡。但現在呢？”
龍二周震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雖然極其細微。
龍六雷豹也收起了那副痞氣，臉色沉了下來。
他們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林飛繼續加碼：“是，你們或許沒做過直接危害國家利益的事。但跟著龍傲天這麼多年，誰敢保證每個人的手都是乾淨的？那些灰色地帶的行動，牽扯到的利益和關係網，經得起查嗎？國家機器一旦認真起來，後果是什麼，二位在部隊待過，應該比我更清楚。”
包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
林飛看著他們變化的臉色，知道話說到了點子上。
他語氣放緩，但分量更重：“而我，已經和國安的老陳，以及軍方的趙老，達成了初步的協議。在我的框架下，以安保公司、科技研發等合法形式，吸納和安置你們這些人，將力量引導到正軌，為國家和社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這是目前唯一一條，能讓你們這支力量保存下來，並且光明正大留在國內，甚至未來有可能洗刷掉一些曆史包袱的路。”
他目光真誠地看著龍二和龍六：“這就是我能給的最大‘好處’——一個存在的合法性，一個未來的可能性。而不是繼續像無根浮萍一樣漂泊海外，或者在國內東躲西藏，時刻擔心被清算。你們是華夏的兵，哪怕退役了，難道就真的不想落葉歸根，不想為自己出生的這片土地做點事嗎？”
這番話，直擊要害！
尤其是最後那句“華夏的兵”、“落葉歸根”，讓龍二和龍六的身體都微微震了一下。
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複雜的情緒。
漂泊海外，刀口舔血，終究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