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飛三人離去的背影，那位夾克領導臉上的假笑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冷意。
輕輕嗤笑一聲，對旁邊的鄭司長低聲道：“年輕人，有點技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鋒芒太露，終究是要吃虧的。”
鄭司長也附和著，語氣帶著幾分優越感。
“是啊，老領導說得是。不懂得審時度勢，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路就走窄了。”
“老湯啊，”他轉向一直小心翼翼陪著的湯丙成，“這邊的事情，你按程序辦，但要‘穩妥’起見，調查一定要‘充分’、‘細致’，明白嗎？”他把“充分細致”這幾個字咬得特彆重。
湯丙成心裡跟明鏡似的，他連忙躬身應道：“明白明白！請領導放心，我們一定嚴格依法依規，把調查工作做紮實，做細致！”
心裡卻在暗暗叫苦：這差事，真是兩頭不討好，裡外不是人啊！
……...
回到天際中心，氣氛有點悶。
韓向晚緊緊挨著父親韓峰，這會兒心才放回肚子裡，但還是忍不住後怕。
韓峰拍了拍女兒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林飛看了一眼略顯疲憊的韓峰，開口問道：“韓總，剛才那兩位，具體什麼來頭？”
“穿工商製服那個，是市監總局的吧？另一個穿夾克的是？”
韓峰歎了口氣，回答道：“林總猜得沒錯。那個穿工商製服的，姓鄭，是國家市場監管總局的一個司長，實權人物。”
“另一個穿夾克的，來頭更大一些，是發改委高技術產業司的一位姓王的主任。”
“雖然隻是主任，在項目審批、政策製定方麵，話語權很重。”
“發改委？！”林飛眼睛眯了起來。
這確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連主管項目審批和產業政策的發改委都直接派人下場了？
高家，或者說他們背後的龍家，這次動用的能量可不小啊！
“他們找你過去，具體問了些什麼？”林飛繼續問。
韓峰臉上露出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說出來您可能不信。他們問的問題……特彆表麵。”
“就是聊聊公司目前主要跟哪些車企合作，未來的發展規劃怎麼樣……雲山霧罩地扯了大概二十多分鐘。”
“關於他們查封理由裡說的什麼‘壟斷’啊，‘安全隱患’啊，這些關鍵指控，一個字都沒提。”
“公司的財務狀況、技術細節這些核心敏感問題，更是碰都沒碰。”
“整個感覺……就像是為了完成個任務，走個過場。”
“最後讓我在一份簡單的問詢筆錄上簽了個字，就讓我在休息室等著了。”
“直到你們來之前，才通知我可以離開。”
“走個過場？”林飛重複了一遍，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這完全印證了他最壞的猜想。
對方根本不想調查，也清楚調查不出什麼實質性問題。
他們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查明真相，而是利用“調查”這個程序本身，作為一個合法的借口，把淩雲科技的生產和建設無限期地“暫停”下去！
這一招，非常陰損。
它披著“依法辦事”的外衣，讓你明知道是陷害，卻很難從程序上找到硬傷反駁。
就像給你套上一個“緊箍咒”，不念咒的時候沒事。
但隻要他們想，隨時可以念咒讓你頭疼欲裂，而且你還不能直接把緊箍咒摘了。
這是一種典型的“合法傷害權”的濫用，專門用來對付那些在權力麵前處於弱勢的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