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潔的眼睛好多了。看東西不再像隔著一層毛玻璃，清楚了不少。但他心裡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家裡還是窮，爸媽臉上的愁容也沒散。他每天老老實實按老k說的，躲在遊戲裡，用幾個不起眼的小號挖礦、采藥、做點小買賣，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林卿卿還是老樣子。她那個“小月亮”牧師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總能找到沈皎潔的小號。不是圍著他蹦蹦跳跳，就是用遊戲裡甜得發膩的語音包喊他“哥哥”，還經常從網上抄些酸溜溜的“傷感文學”發給他。沈皎潔被她吵得頭疼，但又不好直接拉黑，隻能當看不見。
這種日子，被一個視頻電話打斷了。
是顧明川打來的。
沈皎潔接了視頻。顧明川在那邊，背景像個辦公室，看著有點累。
“皎潔。”顧明川開口，“如月要出國治療了。”
沈皎潔心裡咯噔一下，沒說話。
顧明川繼續說：“國內的治療效果到頭了。瑞士那邊有個更好的療養中心，條件技術都更先進。手續都辦好了。”
沈皎潔聽著，手指有點涼。他知道這是對尹如月好，可他什麼都做不了。
“她知道了？”沈皎潔聲音有點啞。
“嗯，談過了。她很平靜。”顧明川說。
平靜？沈皎潔心裡不是滋味。
“她想和你說幾句。”顧明川把鏡頭讓開。
尹如月出現在屏幕上。臉很白，很瘦，但眼神很安靜。她看著沈皎潔，輕輕笑了笑。
“皎潔。”
“如月。”沈皎潔喉嚨發緊。
“我要走了。去瑞士。”尹如月聲音很輕，“那邊也許能治好我。”
“嗯，顧醫生說了。是好事。你……好好治病。”沈皎潔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正常。
“我會的。”尹如月看著他，“你呢？眼睛好點了嗎？”
“好多了，能看清了。”沈皎潔說，“我現在……也挺好的，不瞎折騰了。”
“那就好。”尹如月好像鬆了口氣，“看到你好，我就放心了。”她停了一下，聲音更輕了：“皎潔，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們都要向前看，好嗎？”
沈皎潔鼻子一酸，重重點頭：“好。你也是。一定要好好的。”
“嗯。你也是，皎潔。要好好的。”
視頻很短。掛了之後，沈皎潔對著黑掉的屏幕發了好久的呆。心裡空了一塊，但奇怪的是，並不像以前那麼疼了。好像他和尹如月之間，真的用一種平靜的方式，徹底告彆了。
他甩甩頭，登錄遊戲，想乾點活分散注意力。剛上那個叫“跑腿的”小號，就發現郵箱裡有封郵件，標題是【緊急！聯盟商會聯合通告】。
點開一看，內容是說最近跨服買賣有點亂，幾個大公會要聯手成立個“監管小組”，打擊惡意囤貨和炒價格的。還鼓勵玩家舉報。
沈皎潔心裡一緊。他這一個月，就是靠著在幾個服務器之間倒賣材料，偷偷賺點差價。難道被盯上了？
他趕緊切回大號“影瞳”。私聊頻道在閃，是以前合作過的一個公會采購，叫“鐵鷹後勤官”。
“影瞳大佬！在嗎？急事！”對方很著急。
“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