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老丈人，你這棋下的，有腳氣吧？
秦振雄的書房，沒有想象中的奢華。
隻有滿牆的書。
和一套古樸的黃花梨木桌椅。
桌上，擺著一副棋盤。
棋子是溫潤的玉石，黑白分明。
秦振雄做了個請的手勢，自顧自地坐在了一邊。
動作沉穩，如同山嶽。
秦有容的指尖，有些涼。
她想開口，卻被許誠一個眼神製止了。
許誠大馬金刀地在秦振雄對麵坐下。
屁股剛沾到椅子，他就忍不住挪了挪。
(?_?)這椅子，硬邦邦的。
還是自家老婆辦公室那張ceo真皮大椅舒服。
秦有容站在一旁，手心裡全是汗。
她的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
這場棋局，哪裡是下棋。
這是審判。
秦振雄伸出兩根手指，拈起一枚黑子。
啪。
棋子落下，聲音清脆。
當頭炮。
一上來，就是最淩厲的攻勢。
許誠的【洞悉之眼】悄然開啟。
【姓名：秦振雄】
【職位：秦氏集團創始人】
【當前情緒：審視、掌控】
【隱藏關係：對女兒婚事感到棘手，對公司內部蛀蟲殺意已決，對你的出現，三分好奇，七分試探。】
原來是這樣。
許誠笑了。
他慢悠悠地伸出手，也拿起一枚棋子。
他的下法，很怪。
不守，不攻。
棋子落在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
像個喝醉了酒的閒漢，在街上瞎晃悠。
秦振雄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看不懂。
但他不在乎。
他繼續落子，攻勢如潮，步步緊逼。
棋盤上，黑方的大軍已經壓境。
許誠的紅子，節節敗退，丟盔棄甲。
秦有容的呼吸，都快停了。
她看不懂棋。
但她看得懂，許誠要輸了。
輸得很慘。
客廳裡，被勒令不準上樓的秦芳和趙凱，正豎著耳朵。
趙凱壓低聲音，一臉幸災樂禍。
“媽，你看吧。”
“爸就是想找個由頭，把那小子趕出去。”
“一個實習生，還想跟爸下棋？他配嗎？”
秦芳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她端起茶杯，吹了吹。
“等著吧，不出十分鐘，那小子就得哭著滾蛋。”
書房裡。
秦振雄的“車”，長驅直入。
直逼許誠的“馬”。
再一步，這匹馬就廢了。
秦有容的手指，攥得死緊。
然而。
許誠像是沒看到一樣。
他不僅不救那匹馬。
反而，主動把另一枚棋子，送到了秦振雄的炮口下。
自尋死路。
秦有容的腦子，嗡的一聲。
他到底在乾什麼？！
“伯父。”
許誠忽然開口，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笑。
“這棋盤上的馬，要是跛了腳，還總想著到處亂踩。”
“踩壞了自家的田，不如早點舍了。”
“還能保住那輛橫衝直撞的車，您說對吧？”
話音落下。
秦有容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許誠。
跛腳的馬……
橫衝直撞的車……
他說的，是趙凱！
是趙凱挪用公款，去填他那個投資公司的窟窿！
秦有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
這個男人……
他不是在下棋。
他是在動刀子！
秦振雄拈著棋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了許誠一眼。
那眼神裡，審視的意味更濃了。
他沒說話。
吃掉了許誠送上來的那枚棋子。
但他的攻勢，明顯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