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把一塊蘋果塞進嘴裡。
哢嚓。
清脆,多汁。
他衝著秦有容,咧嘴一笑。
“老婆,你看。”
“我隻是給他們,講了個鬼故事。”
“他們自己,就打起來了。”
秦有容看著他,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這個男人,用五十億的虛假合同,撬動了一場真實的血案。
他臉上那輕鬆的笑容,在她眼裡,比任何猙獰的麵孔都更讓她心頭發緊。
就在這時。
一個加密電話,在辦公室裡突兀地響起。
是許誠那部,專門用來聯係“地下工作者”的手機。
許誠慢悠悠地走過去,接起電話,按了免提。
他甚至還體貼地,把手機放到了秦有容的辦公桌上。
“喂。”
電話那頭,傳來陳北玄那標誌性的,沒有情緒起伏的沙啞聲音。
“見麵禮,收到了。”
“聲音,有點大。”
“不大,怎麼能顯出我的誠意?”
許誠拉開椅子,在秦有容對麵坐下,翹起二郎腿。
“玄爺還滿意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後天晚上,碼頭那批貨照常到。”
“東興的太子,會帶人去搶。”
“他讓你帶隊?”陳北玄的聲音,透著一股寒氣。
“沒錯。”
許誠的語氣,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他說,事成之後,你手裡的地盤,分我一半。”
“那你怎麼選?”
“我選玄爺你啊。”
許誠笑了。
“太子爺給的,是畫餅。”
“玄爺你,可是能給我真金白銀的。”
“我要你,配合我,把太子那幫人,永遠留在碼頭。”
“胃口不小。”
“不大,怎麼對得起玄爺你的身份。”
“好。”
陳北玄吐出一個字,乾脆利落。
“事成之後,來雲霄會所。”
“我親自給你,辦一張終身會員卡。”
電話,被掛斷。
辦公室裡,秦有容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她看著許誠,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剛才那個冷靜、狠辣,與梟雄對弈的男人。
和眼前這個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家夥。
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她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許誠的另一部手機,又響了。
來電顯示,是“太子哥”。
許誠再次按了免提。
“喂,太子哥,這麼晚打電話,想我了?”
他的聲音,瞬間切換。
變得懶散,油滑,還帶著一絲貪婪。
“許誠!”
太子阿坤的聲音,像是壓著一團火。
“城北堂口的事,你他媽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哎喲,多大點事兒。”
許誠掏了掏耳朵。
“就是兩個副手,喝多了,爭風吃醋,動了刀子。”
“小場麵,太子哥你見多識廣,不至於為這點事生氣吧?”
“我這是在幫你清理門戶啊。”
“你想想,後天晚上可是乾大事。”
“萬一有哪個不開眼的,在背後捅我們刀子,那多不劃算?”
“我……”
太子那邊,一時竟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行了行了,太子哥。”
許誠不耐煩地打斷他。
“為了幫你處理這點破事,我手下好幾個兄弟都掛了彩。”
“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
“你再給我打五百萬過來。”
“不然,後天晚上的活兒,我怕兄弟們沒心情乾。”
“你!”
太子阿坤的呼吸,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粗重。
“許誠,你彆太過分!”
“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