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總算沒再聽到那嚇死人的獸吼。但叢林這地方,你就彆指望它能消停。一晚上,各種稀奇古怪的叫聲、撲棱聲、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就沒斷過,跟開交響樂會似的,還是恐怖片專場。營地周圍王超和李娜設置的枯枝預警機關,半夜裡響了好幾次,每次都把守夜的人驚得一激靈,抄起長矛緊張半天,結果多半是些不知名的小動物路過虛驚一場。但誰也不敢大意,萬一呢?在這鬼地方,大意就是把命交給閻王爺。
就這麼提心吊膽地熬到天亮,每個人眼圈都是黑的,哈欠連天。蔣甜甜年紀小,睡眠不足,起床氣上來了,癟著小嘴要哭不哭的,聶思思好一陣哄才勉強安靜下來。
王超感覺自己的身體像灌了鉛,每一個關節都在呻吟。這肥宅底子太差,連著幾天高強度的勞動和精神緊張,快要到極限了。但他不能倒下,他是這個團隊目前實際上的主心骨。他掙紮著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火堆。
火種還在,炭火微微發紅。他添上細柴,小心地吹燃,橘黃色的火焰重新跳動起來,帶來一絲暖意和安全感。
“今天這天色……不太對勁啊。”李娜走到王超身邊,皺著眉抬頭看天。
原本湛藍的天空蒙上了一層灰白色的雲幕,太陽躲在了雲後,光線變得有些曖昧。空氣也格外悶熱潮濕,身上的汗黏糊糊的,怎麼也乾不了。
王超也注意到了:“嗯,氣壓有點低,感覺要下雨,而且可能不小。”
在熱帶海島,暴雨是常客,但對他們這個簡陋的營地來說,一場大雨可能就是災難。窩棚隻能擋點露水,根本經不起大雨衝刷。火堆要是被澆滅了,重新生火麻煩不說,夜晚沒有火,危險係數直接飆升。
“得提前做準備。”王超沉聲道,“加固窩棚,多準備柴火,最好能弄個遮雨的地方存火種。”
任務分配下去,氣氛卻有點低迷。連著幾天吃不好睡不好,還得時刻提防未知的危險,大家的體力精力都消耗很大。陳威第一個表現出不耐煩。
“又加固?這破棚子昨天不是剛弄過嗎?有完沒完?”他嘟囔著,磨磨蹭蹭地不想動。
聶思思雖然沒說話,但臉上也帶著明顯的倦容。隻有李娜,依舊保持著軍人的堅韌,立刻開始動手收集更大的芭蕉葉和加固用的藤條。
王超知道,這是疲勞期到了,也是團隊最容易出現矛盾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沒直接批評陳威,而是對大家說:“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這場雨要是真下來,我們沒準備好,今晚就得淋成落湯雞。在野外,失溫一樣能要命。想想甜甜,她這麼小,能扛得住嗎?”
提到蔣甜甜,聶思思的眼神立刻堅定了些,默默起身去幫李娜。陳威瞥了一眼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的小丫頭,撇撇嘴,終究還是罵罵咧咧地跟著去砍藤條了。
直播間裡的觀眾看得分明:
“唉,看著都累,這才第四天啊。”
“陳威又開始作了,真是團隊毒瘤!”
“也不能全怪他,這種環境下,普通人確實容易崩潰。”
“王超處理得可以,拿甜甜說事,直接戳中軟肋。”
“李娜真是定海神針,永遠在乾活。”
“感覺要下雨了,他們這營地夠嗆啊。”
整個上午,大家都在為應對可能的暴雨忙碌。王超和李娜主要負責加固窩棚頂,用更多的樹枝和芭蕉葉層層疊加,希望能多擋點雨。聶思思帶著蔣甜甜收集乾燥的引火物,放在岩石凹陷處儘量遮好。陳威被安排去砍更多的柴火,堆在窩棚裡側。
忙活到中午,天色越來越暗,雲層厚得像是要壓下來。眾人草草吃了點昨天剩下的烤魚已經有點變味)和野果,心情也如同天氣一樣沉重。
果然,下午兩點左右,豆大的雨點開始砸落下來,起初稀疏,很快就變得密集,嘩啦啦的雨水像是從天上直接倒下來一樣。狂風卷著雨水,橫衝直撞。
王超他們剛加固過的窩棚,在狂風暴雨麵前顯得不堪一擊。雨水很快就從縫隙裡滲進來,滴滴答答,沒多久就在窩棚裡形成了小水窪。五個人擠在狹小的空間裡,渾身濕透,冷得直打哆嗦。篝火被狂風暴雨瞬間澆滅,連個煙都沒冒。
“媽的!這什麼鬼天氣!”陳威崩潰地大喊,雨水順著他頭發流進脖子裡,狼狽不堪。
聶思思緊緊抱著蔣甜甜,用身體儘量為小丫頭擋雨,但效果有限。蔣甜甜冷得小臉發白,牙齒打顫,嗚嗚地哭了起來。
李娜嘗試用匕首和找到的較為乾燥的樹皮鑽木取火,但空氣濕度太大,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王超看著眼前這淒慘的景象,心裡也是一片冰涼。失溫、疾病,這些看不見的殺手,比野獸更可怕。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待在這裡了!這窩棚擋不住雨,我們都會失溫!”王超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喊道,“跟我來,去那塊大岩石下麵!至少能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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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他們倚靠的巨大岩石,底部有個不大的凹陷,雖然不能完全遮雨,但比四麵透風的窩棚強多了。五人互相攙扶著,頂著瓢潑大雨,踉踉蹌蹌地轉移到岩石下。
空間更擁擠了,但總算有了點遮蔽。五個人縮成一團,靠彼此的體溫取暖。雨水順著岩壁流下,在他們腳邊彙成小溪。
“火……火沒了……”聶思思聲音帶著哭腔,黑暗和寒冷讓她感到絕望。
王超也是心急如焚。沒有火,夜晚怎麼過?他摸索著身上,突然想起陳威選的打火石。
“陳威!打火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