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天晚上,後半夜輪到王超和陳威守夜。下半夜的風帶著明顯的濕氣,吹在臉上黏糊糊的,而且風向也變了,從往常的陸風轉成了帶著鹹腥味的海風。王超一開始沒太在意,隻覺得可能是天氣變化的緣故。
但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一種低沉的、持續不斷的“嘩嘩”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甚至掩蓋了叢林裡的蟲鳴。這聲音不像風雨,更像是一種……持續的湧動。
“什麼聲音?”陳威也聽到了,警惕地站起身,望向聲音傳來的北邊,那是海岸的方向。
王超側耳仔細聽了聽,臉色微微一變:“是潮水!聽這動靜,像是大潮!”
這時,李娜和聶思思也被這異常的聲音驚醒了,從窩棚裡探出頭來。
“潮水?很大嗎?”李娜問道,她在內陸長大,對海洋了解不多。
“說不準,但這聲音不尋常。”王超心裡有種預感,“走,天快亮了,我們去海邊看看!萬一真是大潮退去,說不定能撿到好東西!”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連續幾天精神緊繃,能去海邊換換環境,還能有可能的收獲,無疑很有吸引力。就連蔣甜甜也興奮地拍手:“去海邊!撿貝殼!”
五人迅速收拾了一下,帶上武器和幾個用來裝東西的筐,小心翼翼地打開籬笆門,朝著北邊海岸線走去。越靠近海邊,那“嘩嘩”的水聲越大,空氣中鹹腥味也越發濃鬱。
當穿過最後一片灌木,眼前豁然開朗時,眾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隻見平時那片相對平緩的金色沙灘,此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刮掉了一層!海水退到了極遠的地方,露出了大片平時根本見不到的、濕漉漉的礁石區和海床!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被留在了灘塗上,有的還在掙紮扭動!
“我的天……這退潮也退得太狠了!”聶思思捂著小嘴驚呼。
直播間裡,通過高空視角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也沸騰了:
“臥槽!這是退大潮啊!趕海的天賜良機!”
“好多東西!看那礁石縫裡!全是寶貝!”
“龍國小隊運氣可以啊!這下能好好改善下夥食了!”
“快快快!撿海鮮!我都替他們著急!”
“注意安全啊,彆被礁石劃傷了!”
王超也是心頭狂喜,但他沒忘了警惕:“李娜,你負責警戒四周,特彆是注意海麵有沒有異常。
陳威,思思,我們抓緊時間撿!專挑認識的,個頭大的!甜甜,你跟緊思思姐姐,彆亂跑!”
“好!”眾人應聲,立刻分散開,衝向那片巨大的“露天海鮮市場”。
王超目標明確,直奔那些裸露的礁石區。在石縫裡,他發現了不少吸附著的牡蠣生蠔)和貽貝,個頭都不小!他用匕首小心地撬下來,扔進筐裡。他還發現了幾隻被困在淺水窪裡的肥碩海蟹,動作迅捷地用手按住,用藤條捆起來。
陳威則對沙灘上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感興趣。他撿了不少海螺,還發現了一種巨大的、像扇貝但比臉盆還大的貝殼!他費了老大力氣才從沙子裡挖出來,興奮地舉起來炫耀:“王超!你看這個!夠吃一頓了!”
聶思思帶著蔣甜甜,則在淺水區發現了一大片隨著潮水擱淺的海帶和林海藻類似紫菜)。聶思思認得這是好東西,富含礦物質和維生素,趕緊帶著甜甜采集,把筐子裝得滿滿的。蔣甜甜撿到一個小海星,開心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
李娜站在一處較高的礁石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海麵和遠處的叢林邊緣。她的存在,讓其他人能夠安心地收獲。
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帶來的幾個筐就裝得滿滿當當!巨型扇貝、肥牡蠣、大海螺、活蹦亂跳的螃蟹、還有大量的海帶海藻!這收獲,比他們之前任何一次狩獵或采集都要豐盛!
“差不多了!”王超看著快要升起的太陽,招呼大家,“潮水可能會漲回來,我們該撤了!”
眾人帶著豐收的喜悅和沉甸甸的收獲,迅速撤離了海灘。回到營地時,太陽才剛剛躍出海平麵。
看著滿地的新鮮海貨,大家都忍不住咽口水。連續吃了好多天不是烤肉就是野果的夥食,這些海鮮簡直是天降的美味!
“今天改善生活!”王超大手一揮,“把這些貝殼螃蟹都煮了!海帶湯!咱們也嘗嘗鮮!”
營地頓時熱鬨起來,大家都興高采烈的。聶思思負責清洗海帶和藻類,王超和陳威處理貝殼和螃蟹,李娜則燒起一大陶罐的水用淨水片處理後煮開當鹽水用)。蔣甜甜興奮地圍著鍋台跑來跑去,小鼻子嗅著空氣中漸漸彌漫開的鮮香。
當那一鍋混雜著貝殼、螃蟹、海帶的海鮮大雜燴煮熟,揭開蓋子的那一刻,濃鬱的鮮味撲麵而來,讓所有人的肚子都咕咕叫起來。
沒有多餘的調料,隻有一點點海鹽,但那種純粹的海之鮮味,已經足以讓人沉醉。每人分了一大碗,連湯帶肉,吃得酣暢淋漓。蔣甜甜啃著螃蟹腿,小臉上全是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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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吃了!”聶思思由衷地感歎,“感覺好久沒吃到這麼舒服的東西了。”
連一向沉默的李娜,也多喝了一碗湯。
陳威啃著巨型扇貝的肉,突然有些感慨:“要是天天都能這樣就好了。”
王超笑了笑:“做夢呢,這大潮不知道多久才有一次。不過,這次收獲的海帶曬乾了能儲存很久,以後可以經常煮湯喝,補充營養。”
吃飽喝足,氣氛難得的放鬆。大家圍著火堆,處理著剩下的海鮮,把肉剔出來熏製,海帶鋪開晾曬。
陳威一邊乾活,一邊看著西邊叢林,突然又舊事重提:“王超,你看,咱們今天運氣多好。這說明老天爺還是幫咱們的。我覺得,偵查西邊的事,真的可以考慮一下了。不用硬拚,就遠遠地看看,摸清它們到底在哪兒活動,心裡也有個底。”
王超正在晾曬海帶,動作慢了下來。他看著陳威,發現他眼神裡的渴望比昨天更強烈了。今天的順利和收獲,似乎給了他更多的勇氣和……僥幸心理。
李娜皺了皺眉,想說什麼,但沒開口,隻是看著王超。
聶思思擔憂地看了看王超,又看了看陳威。
王超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再回避了。他沉默了片刻,看著遠處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的海麵,又看了看身後那片幽深莫測、危機四伏的叢林。
“明天,”王超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分量,“明天我們開會,認真討論一下這件事。”
陳威眼睛一亮,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十六天,在海鮮盛宴的滿足和關於未來抉擇的暗流中結束。海邊的驚喜暫時驅散了陰霾,但叢林深處的威脅,依然是懸在頭頂的利劍。
第二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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