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虎穴尋蹤
繞了老大一個圈子，幾個人跟做賊似的，總算摸到了鐵渣鎮那破圍牆的後麵。離得老遠，一股子混合著垃圾腐臭、煤煙和尿騷味的惡風就撲麵而來，熏得人直犯惡心。圍牆果然塌了一長段，碎磚爛瓦和各式各樣的垃圾堆成了個小山，成了個沒人管的缺口。
“就……就是這兒了……”小豆子指著那垃圾山，聲音發虛，“從這兒爬過去，繞過那兩個破棚子，後麵就是疤臉住的那大鐵皮屋子。”
王超探頭看了看，缺口附近沒人，隻有幾隻禿鷲在垃圾堆上刨食。他回頭看了看眾人，李娜和聶思思臉色疲憊，莎拉·陳博士更是氣若遊絲，全靠兩人架著。陳威雖然還能撐，但胳膊上的傷看著嚇人。蔣甜甜趴在聶思思背上，小臉蔫蔫的。
“陳威，你和思思、李娜帶著博士和甜甜，先在這垃圾堆後麵找個隱蔽地方躲起來。”王超快速分配任務，“我和小豆子進去，找到那個‘老煙鬥’，打聽消息。”
“超哥，我跟你去！”陳威不放心。
“你身上有傷，目標太大。”王超搖頭，“我和小豆子個子小，靈活點。萬一出事，你們在外麵還能接應。”
陳威還想爭，被王超瞪了一眼，隻好悻悻地閉上嘴。
王超把小豆子拉到一邊，盯著他的眼睛：“小子，帶好路，找到人，彆耍花樣。要是出了岔子，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你！”
小豆子嚇得臉白如紙，猛點頭：“不……不敢……”
安排妥當，王超把工兵鍬留給陳威，自己隻帶了匕首，和小豆子兩人，借著垃圾堆和破棚子的陰影，像兩隻老鼠一樣，悄無聲息地溜進了鐵渣鎮。
鎮子裡比上次晚上來時更加破敗肮臟，汙水橫流，到處是麻木行走、麵黃肌瘦的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兩人低著頭，儘量不引起注意，按照小豆子的記憶，朝著鎮子深處摸去。
“老煙鬥……平時就愛蹲在……鎮子東頭那個廢棄的礦石粉碎機旁邊……曬太陽……”小豆子一邊帶路一邊小聲說。
穿過幾條狹窄、堆滿破爛的小巷，遠遠看到了那台如同鋼鐵巨獸殘骸般的粉碎機。機器旁邊，果然蹲著一個穿著破爛棉襖、頭發胡子都花白了的老頭，正吧嗒吧嗒地抽著一個臟兮兮的煙鬥，眼神渾濁地望著地麵。
就是他！
王超讓小豆子留在巷口望風，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雖然也沒啥好整理的），儘量自然地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老煙鬥抬起眼皮，渾濁的眼睛掃了王超一眼，又漠然地垂下，繼續抽他的煙，仿佛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老人家，打聽個人。”王超蹲下身，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
老煙鬥沒吭聲，像是沒聽見。
王超從懷裡摸出半塊之前省下來的、硬得跟石頭似的黑麵包，遞了過去：“疤臉。”
聽到這兩個字，老煙鬥抽煙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皮再次抬起，打量了王超幾眼，又看了看那半塊黑麵包，喉嚨動了動，最終還是伸手接了過去，揣進懷裡。
“後生……打聽他乾啥？”老煙鬥的聲音沙啞得像破鑼，“嫌命長？”
“有點事，想跟他做筆交易。”王超含糊道。
“交易？”老煙鬥嗤笑一聲，露出滿口黃牙，“跟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做交易？你拿啥交易？命嗎？”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一股濃烈的煙臭味：“後生，聽我一句勸，有啥好東西，趕緊藏著掖著，離那疤臉遠點。那家夥……心黑著呢！前些天，為了幾個外麵來的‘跑船的’給的一點甜頭，就把鎮子裡好幾個不服他管、可能知道點啥的老夥計，都給……‘處理’了！”
處理了？王超心裡一凜，想起之前看到疤臉押著人出鎮的情形。
“跑船的？他們找疤臉乾啥？”王超順勢問道。
老煙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聲音更低了：“還能乾啥？打聽事兒唄！打聽有沒有見過啥‘發光的石頭’，還有……幾個‘生麵孔’的外來人……”他瞥了王超一眼，意有所指。
王超心裡有數了，看來疤臉確實和“清理者”有勾結，或者至少提供了信息。
“疤臉手裡，是不是有啥特彆的東西？比如……一塊奇怪的石頭？或者……一截骨頭？”王超試探著問，他想到了密鑰可能的表現形式。
老煙鬥愣了一下，皺著眉頭想了想，搖搖頭：“石頭？骨頭？沒聽說……那家夥就喜歡攢些亮閃閃的金屬疙瘩和能燒的燃石……哦，對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前兩年，疤臉帶人在北邊一個塌了的舊礦坑裡，好像是挖出來過一個鐵盒子，鎖得死死的，他當個寶貝似的藏著，誰也不讓看……不知道裡麵是啥……”
鐵盒子？鎖著的？
王超心跳加速！會不會就是記錄著另一半密鑰的東西？！
“那盒子他放哪兒了？”王超急切地問。
“那誰知道？”老煙鬥吐了口煙圈，“估計就藏在他那鐵皮屋的耗子洞裡吧……”
線索似乎指向了疤臉的老巢！
就在這時，在巷口望風的小豆子突然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被捂住嘴的驚叫！
王超心裡一緊，猛地回頭，隻見兩個疤臉的手下，正一臉獰笑地堵在巷口，其中一個捂著小豆子的嘴，另一個手裡拿著鏽跡斑斑的砍刀，不懷好意地盯著王超！
“哪兒來的生麵孔？鬼鬼祟祟打聽疤臉老大？”拿刀的那個晃著刀子走了過來。
被發現了！
王超暗叫不好，手悄悄摸向了腰後的匕首。
老煙鬥見狀，趕緊把頭埋低，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嘴裡念叨著：“禍事咯……禍事咯……”
第二百一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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