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回音
王超拋出的那個選擇,像塊大石頭砸進水裡,在每個人心裡都激起了不小的浪花。洞裡一時間沒人吭聲,隻有呼吸聲和外麵隱約傳來的水波拍打聲。
逃,還是留?隻顧自己,還是趟那渾得看不見底的渾水?
陳威最先憋不住,撓了撓頭,聲音有點乾:“超哥,娜姐,不是我怕死啊……但那‘深淵之眼’,聽著就不是咱們這點人能碰的吧?老刀他們那什麼抵抗組織,靠不靠譜還兩說呢。咱現在有了這‘充電寶’,”他指了指六棱柱和那些藍管子,“想辦法搞條船,溜之大吉,不好嗎?”
鐵柱在一旁猛點頭,他實在不想再去麵對那種讓人腿肚子轉筋的大家夥了。
聶思思摟著蔣甜甜,猶豫了一下,輕聲道:“王超,李娜,我知道你們想得多,看得遠。但甜甜還小,我們……我們好不容易有個稍微安全點的地方。”她的聲音裡帶著懇求,作為一個普通人,一個姐姐,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帶著甜甜活下去。
蔣甜甜似乎感覺到了大人們凝重的氣氛,小手緊緊抓著聶思思的衣角,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沒說話。
李娜沉默著,她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王超臉上。作為退伍兵,她骨子裡有責任感和對抗的本能,但她同樣清楚實力的差距和現實的殘酷。
她緩緩開口,聲音冷靜:“逃,不一定能逃掉。浮島既然大規模搜索,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片區域。我們就算僥幸搞到船,在茫茫大海上,目標明顯,能跑多遠?如果‘深淵之眼’真如資料所說失控,整個海域都可能變成死地,逃到哪裡算安全?”
她頓了頓,繼續道:“留,風險巨大。抵抗組織情況不明,可能幫我們,也可能利用我們,甚至滅口。直接麵對‘深淵之眼’更是找死。但是……”她看向王超手中的六棱柱,“我們手裡有‘鑰匙’,有這些能量,有這些信息。這或許是我們的價值,也是我們談判、甚至尋找一線生機的籌碼。被動逃跑,命運掌握在彆人手裡。主動介入,哪怕風險再大,至少我們嘗試把命運抓在自己手裡一點。”
王超聽著隊友們的話,心裡也在天人交戰。他何嘗不想帶著大家安安穩穩地活下去?但李娜說得對,在這鬼世道,哪有真正的安穩?
老刀提到抵抗組織時那閃爍的眼神,光板裡關於“深淵之眼”那觸目驚心的記錄,都讓他感覺,他們已經被卷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想獨善其身,難。
他摩挲著手中溫熱的六棱柱,感受著裡麵澎湃的能量,一個念頭逐漸清晰。他抬起頭,目光掃過每一張臉,聲音沉穩而堅定:
“我們不一定非要直接去硬剛‘深淵之眼’,也沒資格代表誰去拯救世界。但我們可以試著聯係抵抗組織。”
“為什麼?”陳威問。
“第一,我們需要信息。浮島為什麼緊追不舍?‘深淵之眼’到底什麼情況?這片海域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危險?抵抗組織可能知道更多。第二,我們需要盟友。單靠我們五個人,加上這充能後的六棱柱,對付浮島的巡邏隊或許能周旋,但麵對更大規模的圍剿或者更深海的威脅,遠遠不夠。第三,”王超晃了晃手裡的光板,“我們手上有他們可能急需的東西——關於觀察點、關於‘鑰匙’、關於‘深淵之眼’的最新雖然是幾年前的)資料。這是我們的投名狀,也是我們的護身符。”
他看向聶思思和蔣甜甜:“思思,甜甜,我明白你們的想法。但我們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運氣上。主動聯係,掌握更多信息,我們才能做出更明智的選擇,才能真正增加活下去的機會。哪怕最後決定還是跑,有抵抗組織的情報和可能的幫助,我們也比現在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強。”
聶思思看著王超堅定的眼神,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甜甜,最終咬了咬嘴唇,輕輕點了點頭:“我聽你們的。”
蔣甜甜也小聲說:“甜甜也聽超哥的。”
陳威和鐵柱對視一眼,也隻好點頭。他們也知道王超和李娜分析得有道理。
“怎麼聯係?”李娜問到了關鍵,“老刀隻說了個名字,沒留聯係方式。”
王超走到那堆光板前,再次拿起六棱柱:“試試這個。觀察點撤離時銷毀了大部分數據,但保留了核心日誌和‘鑰匙’檔案,還特意提到‘望後續回收人員’。這說明他們預見到可能會有人來。或許……這裡麵藏著聯絡方式,或者能發出某種信號。”
他集中精神,引導六棱柱的能量注入光板。光幕再次亮起,王超不再快速瀏覽,而是耐心地、一條條地檢索那些看似雜亂或者無關緊要的信息碎片。他重點關注與“通訊”、“信號”、“緊急協議”相關的字段。
時間一點點過去,王超的額頭再次滲出汗水,這種精細的信息檢索對精神消耗很大。就在他感到有些疲憊時,一條隱藏在大量觀測數據注釋裡的、極其不起眼的代碼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代碼的格式,與他之前在那塊從潛水器殘骸找到的光板上看到的、關於某個廢棄通訊中繼站的坐標記錄,有某種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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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王超精神一振,“可能是一個……廢棄的通訊協議或者信號轉發路徑!需要激活!”
他嘗試著用六棱柱的能量,模擬出那段代碼的能量波動特征,然後將其導向光板中某個類似“發送”權限的虛擬節點。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