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絕境尋蹤
洞穴裡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兩人潛水服上幾個微弱的工作指示燈，像鬼火一樣閃著。外麵浮島搜索的動靜隔著岩壁傳進來，悶悶的，但那股子壓迫感一點沒少，探照燈的光柱偶爾從入口縫隙掃過，在水裡投下晃動的、讓人心驚肉跳的影子。
王超靠著岩壁，感覺肺跟風箱似的，吸進來的每一口氣都帶著海水的腥鹹和金屬的冰冷味道。剛才那一通奪命狂奔，加上強行催動六棱柱，腦袋裡那熟悉的針紮感又回來了，一陣陣發暈。
他摸索著從貼身口袋裡掏出蔣甜甜給的那顆小白石頭，緊緊攥在手心，冰涼的觸感似乎真的讓躁動的精神稍微安穩了一點點。
李娜的情況更糟點。她肩頭的舊傷估計又裂開了，潛水服肩膀位置顏色明顯深了一塊，動作也有些僵硬。她咬著牙，沒吭聲，正快速檢查著裝備和剩餘的氧氣量。
“氧氣還剩不到四十分鐘。”李娜的聲音透過麵罩傳出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外麵搜得緊，原路返回不可能了。”
王超心裡沉甸甸的。他再次集中所剩不多的精神，嘗試感知這個洞穴。洞穴不大，入口是他們進來的那條縫，另一頭……似乎是死路，岩壁很厚。
但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時，六棱柱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不同於浮島能量特征的波動反饋——從洞穴底部某個角落傳來，帶著一種……陳舊和腐朽的味道，像是某種廢棄管道的殘留氣息？
“底下……好像有東西。”王超不確定地說，“能量反應很弱，像是……廢棄的通道？”
李娜立刻挪過來，用手在王超指的位置摸索。那裡覆蓋著厚厚的淤泥和海藻。她清理掉一些，指關節敲擊在下麵的岩壁上，發出的聲音略顯空洞！
“是空的！”李娜精神一振，“可能是舊時代的維護通道或者排汙口，後來廢棄被掩埋了！”
希望之火重新點燃。兩人顧不上疲憊，開始用手和匕首奮力清理那片區域的淤泥。果然，下麵露出一塊鏽跡斑斑、邊緣已經有些扭曲的金屬柵欄！柵欄後麵是黑黢黢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賭一把！”王超和李娜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絕。留在這裡是等死，鑽進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娜用匕首和工具費力地撬動著鏽死的柵欄連接處。王超則一邊幫忙，一邊緊張地留意著入口處的動靜。外麵的搜索聲似乎更近了，他甚至能聽到水下推進器靠近時那種獨特的嗡鳴！
“快！他們找到這附近了！”王超急道。
“哢噠！”一聲脆響，柵欄終於被撬開了一個能容人鑽過的缺口！一股陳腐、帶著鐵鏽和未知黴味的氣息從通道裡湧出。
“走！”李娜率先側身鑽了進去。王超緊隨其後。
就在他身體剛完全進入通道的瞬間，入口縫隙處猛地一亮！一道強光探照燈直直地射了進來，將剛才他們藏身的地方照得雪亮！幾名浮島士兵的身影出現在縫隙外，正試圖擠進來！
王超心中駭然，反手就將那塊被撬鬆的金屬柵欄猛地往回一推，卡在了缺口處，暫時擋住了入口。他不敢停留，和李娜沿著這條狹窄、傾斜向上的廢棄管道，手腳並用地拚命往上爬！
管道內壁濕滑無比，布滿了黏糊糊的不知名沉積物，爬起來異常艱難。身後傳來金屬被撞擊和切割的聲音，浮島的人正在破壞那道柵欄！
爬了不知道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但在王超感覺裡像一個世紀那麼長。前方出現了一點微光，並且有水流聲傳來。
“到頭了！”李娜低喝一聲，加快了速度。
兩人奮力爬出管道出口，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更大的、但同樣廢棄已久的空間。這裡像是一個舊時代的汙水處理池或者是某個大型設施的底部涵洞，空間很高，頂部有破損的網格蓋板，隱約透下一些來自上層建築的光線。渾濁的水沒到膝蓋，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還沒來得及觀察環境，身後管道裡就傳來了落水聲和雜亂的腳步聲！追兵進來了！
“這邊！”王超憑借六棱柱的感知，指向涵洞一側一個不起眼的、半淹在水裡的圓形閘門。那閘門看起來也廢棄了很久，但能量殘留顯示，後麵似乎連通著另一個相對乾燥的區域。
兩人涉水狂奔，衝到閘門前。閘門是手動的轉輪式，早已鏽死。李娜和王超合力，用儘全身力氣去擰那轉輪，紋絲不動！
追兵的腳步聲和呼喝聲越來越近，手電光柱已經在涵洞裡亂晃！
“媽的！”王超眼睛都紅了，下意識地將手按在鏽死的轉輪上，精神力不由自主地灌注到六棱柱中。他不是想攻擊，而是一種強烈的、想要“打開”它的意念！
奇跡發生了！
六棱柱頂端瞬間亮起柔和的白色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奇特的“滲透”力。那光芒如同活物般，順著轉輪的鏽蝕縫隙鑽了進去！一陣細微的、如同冰層碎裂的“哢哢”聲從轉輪內部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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