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失控的代價
王超覺得自己像是被扔進了攪拌機，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骨頭跟散了架似的。他費力地睜開眼，視線模糊了好一陣，才看清是珊瑚城醫療室那熟悉的、帶著點幽藍光澤的天花板。
“醒了！超哥醒了！”陳威那咋呼聲在旁邊響起，帶著如釋重負的驚喜。
聶思思和蔣甜甜的臉也湊了過來，小姑娘眼睛紅紅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被角。
李娜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臉上帶著傷，但眼神依舊銳利，見他醒來，微微點了點頭。
老周和楊教授很快聞訊趕來。楊教授手裡拿著數據板，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
“感覺怎麼樣？”老周的聲音有些沙啞。
“死不了……”王超扯了扯嘴角，感覺臉上肌肉僵硬，“就是……又他媽散架了。”他想動一下，立刻疼得齜牙咧嘴。
“你差點就真散架了！”楊教授把數據板遞到他眼前，上麵顯示著上次“光療”時記錄的恐怖能量衝擊數據，“那股失控的能量洪流，強度是平時引導能量的五倍以上！而且蘊含的‘腐蝕’特性極其活躍和暴烈！要不是它最後關頭強行撕開空間裂縫把大部分能量轉移走，你們……還有前哨站，估計就都沒了！”
王超看著那觸目驚心的數據曲線，心有餘悸。他回想起最後那一刻，那龐大意誌中傳來的歉疚和疲憊……
“它……不是故意的。”王超啞著嗓子說，“我感覺到了……它好像也……失控了？”
楊教授沉重地點了點頭：“分析結果出來了。那股失控的能量，源頭並非普通的‘泄漏’，而是來自‘泄漏點’更深處、更接近它本體核心的區域！
那裡積累的‘腐蝕’能量濃度和活性遠超外圍，極不穩定。我們推測，可能是它在嘗試加速淨化核心區域時，出現了意外，導致一部分高濃度‘腐蝕’能量失控湧出……”
老周接口道，臉色鐵青：“也就是說，它自己的‘病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和複雜。之前的相對穩定，隻是一種脆弱的平衡。現在，這個平衡可能被打破了。”
醫療室裡一片沉默。剛剛燃起沒多久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他們之前還在為“協作”順利而沾沾自喜，以為找到了正確的道路。可現在才發現，他們麵對的，可能是一個自身難保、隨時可能崩潰的“病人”。之前的“光療”，或許隻是延緩了表層的惡化，卻無法觸及那深藏在核心的、更加致命的病灶。
“那……那我們怎麼辦？”陳威的聲音帶著茫然，“這忙……還幫不幫了？這玩意兒也太危險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超。
王超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感受著體內依舊隱隱作痛的傷勢和空空蕩蕩的精神力。他想起了那龐大意誌最後的歉疚和疲憊，那不是偽裝。它也儘力了，在自身可能也承受著巨大壓力和痛苦的情況下，還是想辦法保住了他們的命。
“幫。”王超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但不是像之前那樣幫了。”
他看向楊教授和老周：“我們得調整策略。不能再滿足於處理‘邊角料’了。得想辦法，了解它核心區域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泄漏點’的本質是什麼。否則，下次可能就不是失控一股能量流那麼簡單了。”
“怎麼了解？”李娜問道，“靠近核心區域太危險了。”
“不一定非要物理上靠近。”王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摸了摸貼身放著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許多的六棱柱，“上次……雖然差點死了，但在那股失控能量衝擊，還有它強行撕開空間的時候，我好像……捕捉到了一些更深的、關於那種‘腐蝕’能量的‘規則’碎片……”
那是一種極其混亂、充滿毀滅欲的規則碎片，如同毒蛇的囈語，試圖侵蝕他的意識。但六棱柱的力量，以及他自身愈發堅韌的精神，勉強抵擋住了這種侵蝕，並讓他得以窺見一絲那“腐蝕”力量運行的本質。
“我需要時間……消化這些東西。”王超閉上眼睛，感受著腦海中那些危險的、卻又蘊含著信息的碎片，“或許……能從中找到更有效的淨化方法，或者……至少能讓我們更了解我們的‘對手’。”
楊教授眼睛一亮：“規則層麵的信息？！這太關鍵了！如果你能解析出哪怕一絲規律，我們就有可能設計出更具針對性的淨化方案，甚至……預測它可能再次失控的征兆！”
希望，似乎又在絕望的廢墟中，頑強地探出了頭。隻是這一次，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識到，前路將更加艱險，他們麵對的，不僅僅是外部的威脅，還有來自那“盟友”自身內部的、不可控的風險。
王超需要時間恢複和消化。珊瑚城也需要時間，根據這次意外的教訓，重新評估和製定計劃。
短暫的“蜜月期”結束了。真正的挑戰，或許才剛剛開始。
第三百三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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