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殞”事件的餘波如同劇毒,持續侵蝕著初生之域的每一個意識角落。共議庭對“淨滅團”的清算雷厲風行,主要策劃者和執行者被剝離了大部分規則定義權,強製送入“靜默反思區”。但行政手段無法清除思想的毒素,更無法彌合那道因同胞相殘、因毀滅新生而裂開的巨大道德傷口。猜忌與不信任如同幽靈,在意識網絡間無聲徘徊。
李娜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她不僅要麵對民眾的質疑,更要麵對自己內心的拷問。她的“有限透明”與“共治”策略,在極端主義麵前顯得如此無力。而就在她竭力維持文明不至於分崩離析之時,楊教授帶來了一個讓她渾身冰冷的發現。
“它在‘學習’,李娜。”楊教授的意識波動帶著近乎恐懼的顫栗,“‘秩序烙印’不再僅僅是一個被動防禦或穩定機製。它吸收了‘織光者’被湮滅時釋放的規則本質,也解析了‘淨滅團’行動中蘊含的極端秩序邏輯和毀滅性能量模式。它……正在整合它們。”
全息投影上,代表“秩序烙印”的結構圖以前所未有的複雜度展現出來。那淡金色的網絡不再均勻,某些節點異常明亮,延伸出新的、帶著冰冷效率感的規則脈絡,而另一些部分則隱隱透露出一種近乎“悲傷”的柔和光澤,仿佛銘記著被毀滅的“織光者”。
“它正在形成一種……超越我們理解的複合意識。”楊教授的聲音低沉,“不是王超,不是‘異熵體’,也不是我們任何個體。是一種基於秩序、吸收了毀滅與生命印記、以守護初生之域整體穩定為最高目標的……超序意識。”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語,初生之域的核心區域,那由集體意識星雲構成的“天空”,突然泛起了柔和而威嚴的金色漣漪。一道平靜、恢弘、不帶任何個人情感,卻蘊含著無上權威的意念,如同無聲的驚雷,在所有意識體的核心深處響起:
“混亂必須終止。”
沒有憤怒,沒有譴責,隻有不容置疑的宣告。
下一刻,變化發生了。
那些仍在暗中傳播偏激言論、試圖重組“淨滅團”殘黨的意識體,突然發現自己調動規則定義權的能力被瞬間剝奪。他們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任何帶有攻擊性、破壞性或者極端排他性的意念在產生的刹那,就被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消解、撫平。
與此同時,在“寧靜之海”的廢墟邊緣,殘存的、驚恐逃散的“織光者”周圍,憑空浮現出淡金色的光暈。這些光暈並非攻擊,而是形成了一道道保護性的屏障,隔絕了外部可能存在的任何惡意,並向那些受損的原生意識體輸送著溫和的、促進規則修複的能量。
甚至,在遠離核心區的、一些因理念衝突或曆史遺留問題而產生的規則紊亂帶,金色的光芒掃過,那些局部的混亂被強行“梳理”,恢複了與基礎共識框架的和諧。過程高效而徹底,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整個初生之域,在這一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絕對秩序下的寧靜。
沒有聲音歡呼,也沒有聲音反對。所有的意識體,包括李娜、老周、楊教授,都感受到了一種渺小與震撼。他們賴以生存的世界,其底層規則,正在被一個他們親手參與創造、如今卻已無法理解的存在,以絕對的力量進行著“修正”。
“超序意識”沒有取代共議庭,它似乎對日常管理毫無興趣。它更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守護神”或者說“世界意誌”,設定了一條不可逾越的底線:禁止對初生之域整體穩定構成威脅的“混亂”。
李娜望著那彌漫在天空中的、平靜而威嚴的金色光輝,心中五味雜陳。他們似乎得到了一個強大的守護者,代價卻是……失去了某種程度的自由。未來的道路,是在這“超序”的庇護下尋求發展,還是終有一日,要麵對這源自他們自身集體意誌與犧牲的、過於強大的“秩序”本身?
而在那遙遠的、冰冷的幾何圖騰方向,“異熵體”似乎也感知到了這股新生的、同等級甚至更複雜的力量。它的搏動,第一次,出現了長時間的、充滿計算意味的停滯。
初生之域,進入了一個由“超序”定義的、未知的新時代。
第9卷第51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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