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淩雲在甄薑與來鶯兒那飽含依戀、柔情似水的目光中醒來,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昨夜帳幔間旖旎繾綣的餘溫。
家中的溫馨與溫柔鄉固然令人沉醉流連,但他深知肩頭擔負的重任不容懈怠。
深吸一口帶著清晨涼意與馨香的空氣,他精神抖擻地起身,稍作梳洗整理,便徑直前往那座已正式落成、寄托著他未來重要布局的朔方醫學院視察。
如今的朔方醫學院,選址於原本格局宏大的王家大院,經過數月的精心改建與擴建,已然煥然一新,初具規模。
但見白牆環繞,青瓦覆頂,內部區域劃分清晰,井然有序。講學區屋舍寬敞明亮,藥圃內各類草藥幼苗生機勃勃,診療區乾淨整潔,病患休養區更是通風向陽,環境宜人。
行走其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混合了多種草藥的清苦香氣,令人心神寧靜,整個學院氛圍清幽而肅穆,充滿了求知與救死扶傷的莊重感。
華佗聞訊,親自快步迎出,這位年高德劭的神醫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滿足與興奮光芒,他撚著頜下銀須,眼中精光閃爍,讚不絕口。
“主公,此地甚好!甚合我意!講舍軒敞,光線充足,利於學徒觀瞧;藥圃規劃齊整,水土適宜,假以時日,必能自給自足。
更難得的是這病室布局,通風采光俱是上佳,於病患康複大有裨益!尤為重要的是,你先前所倡之‘清創防炎’精要,以及護理之規範流程,老夫已將其列為所有入院學徒之必修課業!
依此施行,傷患發熱潰爛者十去七八!妙哉!假以時日,集教學、診治、研習於一體,此地必成天下杏林之士心向往之的聖地,活人無數,功德無量啊!”
淩雲目光緩緩掃過,隻見在大小喬兩位姑娘清晰而耐心的帶領與指導下,一批身著統一製作的素淨月白服飾的護士們,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各項實操練習。
有的正圍在模擬傷患的草人旁,小心翼翼地練習著清洗、消毒、上藥、包紮的規範流程,動作力求輕柔、精準、到位;
有的則聚集在藥材辨識區,對著晾曬的草藥樣本凝神記憶,不時低聲交流;還有的身姿輕盈地在病房間穿梭,學習如何為病患翻身、喂藥、清潔,以及觀察病情變化。
她們雖多為女子,此刻卻個個神情專注,舉止沉穩乾練,將女性天性中的細致、耐心與韌性,完美地融入了這救死扶傷的神聖事業之中。
氣質沉穩的大喬上前一步,向淩雲清晰彙報:“主公,遵照您與華先生製定的章程,首批受訓護士已能熟練處理常見的刀劍創傷、箭傷及各類癰疽,並能進行規範的術後護理與康複指導。”
“如今軍中傷兵聞此院名,皆自願前來療養,傷情愈合之速與恢複之佳,遠非昔日草草處理可比。”
靈動活潑的小喬也笑著補充,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主公,我們還依著華先生傳授的醫理,編了些簡單易懂、朗朗上口的衛生保健歌謠,在軍中與城內百姓間傳唱,教大家勤洗手、淨飲食、防蚊蠅,反響很是不錯呢!”
親眼看到自己當初近乎“憑空想象”的點子,在華佗和大小喬的努力下,竟結出如此豐碩而實在的果實,更看到這些原本可能一生困於方寸閨閣、相夫教子的女子,如今找到了實現自我價值、受人尊敬的新道路,淩雲心中倍感寬慰與振奮。
這醫學院與護士體係,不僅僅是為他麾下勢力提供了強大的後勤醫療保障,更像是一顆文明進步的星星之火,悄然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點燃。
離開秩序井然的醫學院,淩雲又轉道去了黃忠在城中的府邸。此行一為探望傷愈的黃舞蝶,二也是要當麵表達一份歉意與感激。
黃忠聞報主公親至,連忙快步出迎,將其引入正廳。淩雲目光落在一旁侍立的黃舞蝶身上,見她氣色雖比前些日紅潤不少,但臉頰仍顯清瘦,身形也不複往日那般飽滿,心中不由一緊。
他語氣極為誠懇,帶著明顯的歉意說道:“漢升,舞蝶,此次北疆之險,舞蝶身受重創,幾近危及性命,皆因護衛我周全所致,是我臨陣疏忽,未能洞察潛在危機,連累了她,每每思之,心中實在難安,過意不去。”
黃忠聞言,連忙擺手,神色肅然,聲音洪亮:“主公此言差矣!護衛主公周全,本就是我等效死之責,分內之事!舞蝶能於千鈞一發之際,為主公擋下那淬毒暗箭,是她的職責,更是她的榮耀!”
“老黃家沒有貪生怕死之輩!更何況,危急時刻是主公您親自出手施救,穩住了傷勢,後又得華佗先生妙手回春,如今她已行動無礙,隻需再將養些時日便可恢複如初。主公萬萬不可再如此掛懷,折煞末將與小女了!”
正說話間,後院隱隱傳來女子清脆的呼喝之聲與兵器破風的銳響。
眾人循聲移步至通往後院的廊下望去,隻見寬敞的庭院中,趙雨與黃舞蝶二人正在切磋武藝。趙雨手中一杆亮銀槍使得潑水不進,槍影連綿,攻勢如潮,帶著一股不讓須眉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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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舞蝶雖重傷初愈,未敢動用慣用的雙刀,隻以一柄木劍應敵,但身法依舊靈動如燕,閃轉騰挪間,木劍或格或擋,或引或卸,將趙雨淩厲的攻勢一一化解,防守得密不透風,顯然身體恢複得相當不錯。
而在場地邊緣,年僅十餘歲的黃旭,正有模有樣、一絲不苟地練習著黃忠親授的刀法基礎,劈、砍、撩、斬,雖然動作尚顯稚嫩,勁力也未足。
但一招一式架勢沉穩,目光專注堅定,眉宇間已隱約可見其父黃忠那不動如山、動如雷霆的幾分風範,顯然深得家傳武學的精髓,未曾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