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屯的規劃正熱火朝天推進時,天宇卻沒閒著。他知道,光有藍圖不夠,還得摸清手裡的“家底”,才能對症下藥。這天清晨,他讓各家把現存的物資都搬到曬穀場,打算徹底清點一遍。
沒一會兒,曬穀場就堆起了小山似的物件。男人們扛來鋤頭、砍刀、木犁,女人們抱來陶罐、布巾、針線,老人們顫巍巍地捧出珍藏的藥草、種子,連孩子們都把撿來的貝殼、石子當成“寶貝”擺出來,場麵熱鬨得像趕集。
“先從工具開始。”天宇讓李武負責登記,自己則蹲在地上分類。鐵器不多,隻有五把砍刀、三把鐵鍬、兩把斧頭,都是從沉船裡搶救出來的,刃口大多卷了邊;木器不少,有二十多把木鋤、五副木犁,還有十幾個藤筐,但不少鋤柄已經鬆動,犁頭磨損嚴重;陶器有三十多個陶罐、十口鐵鍋,其中兩口鍋有裂縫,隻能用來醃菜。
“武器更缺。”李武翻著登記冊,眉頭緊鎖,“能用來防身的隻有七把砍刀、三根削尖的木棍,連把像樣的弓箭都沒有。上次遇到鯊魚,要是真碰上野獸或敵人,根本不夠用。”
天宇點點頭,讓他記在“急需補充”一欄。接著清點食物:現存的魚乾和貝肉夠吃半個月,土豆種子留了二十斤,稻種十斤,野菜乾不多,隻有兩麻袋。沈農蹲在種子旁,小心翼翼地翻看:“稻種有點受潮,得趕緊曬曬,不然會發芽;土豆種得挑個頭大、沒傷口的,不然成活率低。”
布料和衣物堆在另一邊,大多是補丁摞補丁的舊衣,能蔽體卻不保暖。有幾匹從沉船裡找到的粗麻布,被蟲蛀了好幾個洞,隻能用來補棚屋。“冬天快到了,”張嬸摸著一件破棉襖歎氣,“孩子們的棉衣不夠,得想辦法織布,不然會凍病。”
最後是藥品和雜物。老周的藥箱裡隻有些常見的草藥,像治療外傷的蒲公英、止血的艾草,卻沒有對付風寒和炎症的藥材。雜物裡有幾卷麻繩、半盒火柴、一個破羅盤,最值錢的是劉鐵匠的小熔爐,雖然破舊,卻能勉強打造些小鐵器。
清點完,天宇把結果寫在木板上,掛在臨時棚屋前。眾人圍過來看,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物資的匱乏比想象中更嚴重。
“眼下有兩大難處。”天宇召集核心成員開會,指著木板上的字,“第一是土壤貧瘠。咱們現在的耕地看著綠油油,其實土層薄,肥力低,沈師傅說,種兩季就得歇地,不然長不出好莊稼。”
沈農補充道:“我測了土樣,酸堿度偏高,缺氮、磷、鉀。光靠草木灰和堆肥不夠,得找些能固氮的植物來種,比如苜蓿、蠶豆,還得想辦法弄到硝石做肥料,不然秋收怕是要打折扣。”
“第二是工具匱乏。”王磊敲了敲手裡的木鋤,“沒有鐵器,翻地慢、效率低,建棚屋、修柵欄都費勁。劉鐵匠的熔爐太小,燒不出能做鋤頭的鐵坯,連修補農具都不夠。”
劉鐵匠蹲在地上,用樹枝畫著熔爐的樣子:“要想打鐵,得建個大熔爐,需要耐火的黏土和大量木炭,還得有鼓風的風箱。這些東西現在都沒有,我就是有手藝也施展不開。”
李武急了:“那咋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地種不好、活乾不完吧?”
天宇沉思片刻:“土壤的事,沈師傅多費心,先種些耐貧瘠的作物,比如紅薯、高粱,同時多積肥,把所有的草木灰、動物糞便都收集起來,再去海邊撿些海鳥糞,那也是好肥料。”他看向劉鐵匠,“工具的事,得想辦法找鐵礦和木炭。王磊,你帶兩個人去西邊的林子看看,有沒有能燒木炭的硬木;李武,你去之前劉鐵匠說的鐵礦附近再探探,看能不能找到露天礦脈。”
“那防禦呢?”有人問,“沒武器,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先做些簡易的。”天宇說,“讓劉鐵匠用廢鐵打些短刀,李武教大家做弓箭,用硬木做弓,蘆葦杆做箭,箭頭用磨尖的貝殼代替,總比赤手空拳強。”
會議結束後,眾人立刻行動起來。沈農帶著婦女們去田裡補種苜蓿,李武領著壯丁去山林找鐵礦,王磊則開始燒木炭。曬穀場的物資依舊堆在那裡,像一麵鏡子,照出華夏屯的艱難,卻也點燃了大家的鬥誌。
傍晚,天宇坐在台地邊緣,看著夕陽下忙碌的身影。土壤貧瘠、工具匱乏,這兩座大山壓在心頭,沉甸甸的。但他知道,辦法總比困難多——隻要大家齊心,哪怕用木犁慢慢翻地,用貝殼當箭頭,也總能在這片土地上刨出活路來。
遠處的海麵上,晚霞正一點點褪去,露出深藍色的夜空。天宇握緊拳頭,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多難,都要讓華夏屯的燈火,在這片荒灘上一直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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