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的青磚地被晨光曬得發燙,四周的看台早已坐滿了人。校閱台設在東側高台上,趙虎一身玄色勁裝,腰間懸著長刀,身旁坐著林清、陳明等幾位百夫長,身後立著二十名親兵,個個身姿挺拔如鬆。台下的士兵按分隊列隊,紅、黃、藍、白四色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甲胄與兵器的寒光交織在一起,映得半個天空都泛著冷意。
“今日校閱,隻論本事,不論資曆。”趙虎的聲音透過擴音筒傳遍全場,帶著金屬般的質感,“箭術、陣型、裝備運用,三項總分過八十分者,入‘銳士營’;六十分以下,入‘補訓營’,每日加練兩個時辰。”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的方陣,“我要的不是花架子,是能上戰場的真本事。開始吧。”
一、箭術考核:箭落靶心,塵起煙消
箭術場設在演武場北側,五十步外立著二十個靶位,靶心塗著朱砂,在陽光下格外刺眼。紅隊的阿武第一個出列,他握著複合弓,左手穩如磐石,右手三指勾弦,吸氣時胸腔起伏均勻,拉弓的動作一氣嗬成——“嗡”的一聲,箭矢破空而去,正中靶心,朱砂被震得簌簌往下掉。
“好!”看台上爆發出喝彩。阿武卻沒停,接連抽出三支箭,搭弦、拉弓、放箭,動作快得連成一片虛影。“嗖嗖嗖”三聲,三支箭並排紮在靶心,箭頭相抵,竟將第一支箭的尾羽都震斷了。
“紅隊阿武,十環,滿分!”報靶兵舉著木牌大喊。
輪到白隊的小個子士兵時,他明顯有些緊張,第一箭偏了靶,箭頭擦著靶邊飛了出去。看台上有人發出低笑,他臉漲得通紅,卻深吸一口氣,調整姿勢重新瞄準。第二箭穩穩紮在九環,第三箭更是直奔靶心——雖然力道稍弱,箭頭隻入木半寸,卻讓林清忍不住點頭:“這股韌勁,比準頭更難得。”
最終箭術考核,紅隊以平均八環的成績拔得頭籌,十名士兵直接拿到“銳士營”的準入牌。白隊雖然有三人脫靶,但全員都在六環以上,沒有一人落入補訓營,陳明在台下笑得眼角都眯了起來。
二、陣型演練:動若驚雷,靜若磐石
陣型考核在中央場地進行,藍隊演示的“錐型陣”率先登場。百夫長一聲令下,五十名士兵手持長矛,以三人一組的小三角為單元,迅速合攏成尖銳的楔形。前排士兵半蹲,長矛斜指地麵,後排士兵高舉長矛形成屏障,整個陣型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隨著鼓點向前推進時,腳步踏得地麵咚咚作響。
“變陣!”
鼓點突然轉急,錐型陣瞬間拆解,前排士兵蹲下組成盾牆,後排士兵的長矛從盾縫中刺出,眨眼間化作密不透風的“防禦陣”。再一聲令下,陣型又像水流般散開,士兵們兩兩成對,繞著場邊的木樁遊走,長矛時而刺向樁身,時而格擋虛擬的攻擊,竟是攻防一體的“遊擊陣”。
“銜接太糙!”趙虎在台上用筆敲著木案,“錐型變防禦時,左後方有個縫隙能塞進三個人,剛才若真是戰場,這就是突破口。”他在評分冊上畫了個叉,“扣十分。”
黃隊的“雁行陣”卻讓人眼前一亮。士兵們手持弓箭,以“人”字形排開,左右兩翼微微前伸,像展開的翅膀。鼓點輕響時,兩翼士兵交替前進,射出的箭矢在空中形成交叉弧線,竟在二十步外的假人靶上織成一張箭網;鼓點驟停時,所有人瞬間伏地,箭矢從頭頂呼嘯而過——這是模擬敵軍反擊時的避險動作,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連林清都忍不住讚歎:“這反應速度,能打伏擊了。”
陣型考核結束,黃隊以零失誤的表現拿到最高分,藍隊因那處縫隙排名第二,白隊的“圓陣”雖然穩當,卻因變換太慢被扣了分,隊長紅著臉在記錄板前攥緊了拳頭。
三、裝備運用:物儘其用,寸鐵殺人
裝備考核最是熱鬨。藤甲士兵要在一刻鐘內穿越布滿荊棘的障礙區,既要保證甲胄不被勾破,又得在終點處用腰間短刀劈開三塊木板;弓手則要在移動的馬背上搭弓射箭,同時用箭囊裡的備用繩帶修補斷裂的弓弦。
紅隊的士兵在障礙區裡跑得飛快,藤甲外層的桐油讓荊棘難以勾住,遇到矮牆時,他們竟借著甲胄的弧度翻滾而過,落地時甲片“嘩啦”一響,卻沒一處鬆動。最讓人叫絕的是阿武,他在終點處抽出短刀,手腕翻轉間,刀刃順著木板的紋理切入,三刀下去,木板齊刷刷斷裂,刀麵竟沒沾半點木屑。
“這就是把裝備用活了。”趙虎在評分冊上重重畫了個圈,“藤甲的弧度能借力,短刀的重心在刀柄前三寸——他全摸到竅門了。”
白隊有個新兵卻鬨了笑話。他背著複合弓跑馬時,弓弦突然斷裂,慌亂中竟忘了備用繩帶,抱著弓在馬背上手忙腳亂,最後差點摔下來。陳明在台下急得直跺腳:“笨蛋!翻弓身背麵的暗袋啊!那裡麵有備用弦!”
好在新兵反應快,摔馬前終於摸到暗袋,雖然超時完成,卻好歹補好了弓弦。趙虎在他的名字旁寫了行字:“應變尚可,裝備不熟,補訓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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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校閱尾聲:獎懲分明,銳氣初生
夕陽西斜時,校閱結果終於公布。黃隊以總分第一的成績捧回“銳士旗”,全隊士兵的鎧甲上都被烙上金色的鷹紋;紅隊的阿武因箭術、裝備考核雙滿分,被破格提拔為什長,趙虎親自給他佩戴上銀質護腕。
補訓營的名單也貼了出來,共十七人,多是陣型變換時出錯或裝備運用不熟的新兵。白隊那個摔馬的新兵站在名單前,臉通紅,卻沒像其他人那樣垂頭喪氣,反而掏出小刀在掌心刻了個“記”字:“明天起,我每天多練兩個時辰。”
趙虎走下台時,正撞見黃隊舉著“銳士旗”歡呼。他沒上前道賀,反而走到補訓營的隊伍前,看著那十七張年輕的臉:“彆覺得丟人,校閱就是找問題的。你們缺的不是力氣,是琢磨勁——箭術準頭不夠,就對著油燈練瞄準,練到閉眼都能射中燈芯;陣型記不住,就把步法刻在地上,踩爛十雙鞋總能記住;裝備用不熟,就拆了裝、裝了拆,摸到它跟你手順了為止。”
他從腰間解下自己的佩刀,“哐當”一聲扔在地上:“這刀跟著我五年,劈過木柴,殺過敵人,現在照樣鋒利。為啥?因為我每天都擦,每次用都琢磨怎麼握最省力、怎麼劈最狠。兵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把死東西用活了,你們才能算真正的華夏衛。”
補訓營的士兵們抬起頭,眼裡的沮喪漸漸被火光取代。有人撿起地上的佩刀,用袖子仔細擦著刀鞘上的劃痕,仿佛那不是刀,是塊需要用心焐熱的鐵。
演武場的餘暉裡,“銳士旗”還在飄揚,補訓營的腳步聲卻已響起——他們要去加練了,腳步聲比來時沉了許多,像在地裡紮根的種子,正憋著勁要往上長。趙虎望著這一幕,突然覺得,今天的校閱,最該得“銳士旗”的,或許是這些願意低頭補短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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