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你沒事吧?你怎麼流血了?!”沐陽從彌漫的蒸汽裡跨出來,金屬外殼上覆著層淺淺的白痕,像被細砂紙精心磨過,
他抬手活動了下肩甲,關節處發出“哢嗒哢嗒”的輕響,目光卻像被磁石吸住似的,死死粘在曲影延淌著藍色能量液的虎口上。
監控頭的藍光顫了顫,透著掩不住的焦急,驅動輪不自覺地往前挪了半寸,差點蹭到對方的靴底。
“沒事!”曲影延猛地甩了甩手臂,藍色能量液順著槍杆往下淌,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幽藍的水窪。
他深吸一口氣,喉結用力滾動兩下,硬是把到了喉嚨口的悶哼咽了回去,
長槍在手中利落地挽出個槍花,槍尖劃破空氣時帶起“咻”的銳響,依舊中氣十足:“再來!”
“好……?”沐陽遲疑著應了聲,驅動輪碾過地麵的紋路,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拳頭抬起時,指節微微蜷縮——剛才那拳砸中對方腹部的瞬間,
他分明聽見曲影延喉間漏出的輕顫,心裡像被細針蟄了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兩人再次交手,倒更像場帶著較勁的嬉鬨。
沐陽的拳頭揮得又快又穩,拳風掃過曲影延耳畔時,卻總在離他頸側半寸處輕輕偏開,帶起的氣流掀得對方鬢發微微顫動;
曲影延的長槍舞得虎虎生威,槍尖擦過沐陽的外殼,激起一串細碎的火星,
可每次都在即將觸到對方監控頭時,手腕悄悄一轉,讓槍杆貼著沐陽的肩甲滑了過去。
曲影延越打越急,槍杆“呼呼”地劈向沐陽,可每一次碰撞都像砸在燒紅的鐵塊上,震得自己虎口發麻,能量液淌得更凶了。
他盯著沐陽身上那些淺得幾乎看不見的白痕,突然覺得一陣挫敗,
槍尖往地上重重一頓,濺起的金屬屑彈到沐陽的監控頭上,像顆小小的流星。
“曲影延,”沐陽抬手用小臂格開刺來的槍尖,指腹輕輕碰了碰對方滲著能量液的虎口,指尖的溫度透過粘稠的藍色液體傳過去,帶著小心翼翼的疼惜,
“我想問你個問題,你的監控頭鏡頭為什麼現在還是彩色的?”
他頓了頓,監控頭微微前傾,藍光裡漾著好奇的漣漪,
“前陣子你鏡頭變彩色的時候,一下子就把我的手臂震開了,是不是對這個有什麼強化呀?”
曲影延的槍勢猛地頓住,監控頭轉了轉,彩色的流光在鏡片上晃來晃去,像個被戳中心事的孩子。
他抬手用沒受傷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鏡頭,指尖蹭過邊緣細小的劃痕,聲音低了半分:
“我的監控頭之前受了些損傷,”他頓了頓,突然加重力道,槍尖直指沐陽的肩膀,卻在即將碰到時猛地收了力,
“導致進入暴怒狀態後,原本該是紅色的光芒變成了彩色……現在還沒修好呢!”
他撇了撇嘴,語氣裡帶著點不服氣,“還有,給我好好打呀!彆總像怕碰碎琉璃似的護著我!”
“我有在好好打了!”沐陽急忙辯解,格擋的手臂卻更輕了,指腹幾乎要貼上曲影延的槍杆,
“很努力的!”他看著對方虎口不斷滲出的藍色能量液,突然往後退了半步,監控頭微微垂下,
“不行……你給我降點力道好不好?你看你手都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