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陽和蘇洛的爭吵像滾油裡潑了瓢沸水,“滋啦”一聲炸開,每句話都裹著火星子,在空氣裡撞得劈啪作響,眼看就要燎到動手的邊緣。
蘇洛握著匕首的手青筋暴起,指節白得像要裂開,幾乎要嵌進曲影延的皮肉裡——指腹因用力而泛白,指縫間沁出細汗,順著刀柄往下滑。
可理智像根繃到極致的鋼絲,死死拽著他:他太清楚,現在動手就是自討苦吃,不僅要挨頓狠揍,對麵那個滿腦子蒸汽、說話還gay裡gay氣的火車人,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更離譜的事。
光是腦補那畫麵,蘇洛的後頸就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身體止不住地打顫,
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像被冰水順著脊椎澆了個透心涼,連呼吸都帶著顫音。
“比亞迪的!孫砸!快聽爺爺的話!放開你爸爸!!!”沐陽指著蘇洛,驅動輪在地上碾出深深的轍痕,碎石子被碾得咯吱作響。
監控頭的紅光裡翻湧著不耐煩,他往前傾了傾身,金屬關節發出“哢噠”的警告聲。
見蘇洛遲遲不肯放人,也不肯接招,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唾沫星子像雨點似的噴出去:
“不說好誰慫誰孫砸嗎?!現在縮著像個老王八,縮在殼裡裝死,是等著我拿扳手把你殼敲碎?!”
“孫砸!快聽你爺爺的話!放開你爸比!”沐陽往前逼近半步,炮口的藍光晃得人眼暈,幾乎要照進蘇洛的瞳孔裡。
他機械臂猛地一攥,指節哢哢作響:“你隻要放開你爸比,我就請你吃你最愛吃的大鐵拳!
保管揍得你三天爬不起來,連炕都下不了!你要是不放開……”
他故意頓了頓,拖長了語調,舌尖在齒間打了個轉,眼神裡淬著毒,
“我就給你打上不忠不義不孝的標簽,貼在你腦門上遊街,讓你在這星球裡走一步被人啐一口,連條狗都不如!”
“馬樂隔壁的!這標簽有個屁用?!”蘇洛往地上啐了口痰,那痰帶著強硫酸的刺鼻味,落在地上“滋滋”腐蝕出個小坑,白煙嫋嫋。
他眼神裡滿是不屑,嘴角卻抑製不住地抽搐,語氣透著壓抑到極致的憤怒,拳頭在身側攥得死緊,指骨都在發響:
“放了他,我還得挨你一頓揍?你個碧陽的玩意兒,怎麼不去死啊?!”
“我告你!你再不放開他,一會兒我就把你皮剝下來!”
沐陽的機械拳捏得哢哢響,指節泛白得發亮,仿佛下一秒就要彈出骨刺。
“beyond的玩意兒!不聽爺爺的話,就是不孝順!”
他突然拔高了嗓門,像唱戲似的嚎起來,脖子上的青筋爆得像蚯蚓:“不孝順啊!!!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孽障玩意兒呀?!!!我就說當初懷上你的時候就應該聽醫生的話把你打了!!!”
喊著喊著,他猛地一拍大腿,機械關節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哎呦啊!碧陽的畜生孫子!拿他爸比來威脅他爺比,你是頭一個!”
沐陽越罵越起勁,監控頭的紅光都快溢出來,映得周圍空氣都泛著詭異的紅。
他往前又邁了一步,炮口幾乎要抵到蘇洛腦門上,熱烘烘的氣浪噴在蘇洛臉上:
“速速放開你爸比!不然我就拿你的皮做成皮鞭,蘸著鹽水狠狠抽你的身體,抽得你哭爹喊娘,滿地打滾求爺爺告奶奶!”
“艸!我的皮攻擊我自己是吧?!”蘇洛被氣笑了,嘴角咧開個扭曲的弧度,握著匕首的手卻抖得更厲害了,連帶著手臂都在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