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前線所有指揮員,”李雲鵬的目光掃過沙盤上每一個激烈交火的區域,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不是平叛,也不是維穩。這是一場戰爭!對手是毫無人性、隻有毀滅本能的怪物!允許他們使用一切必要手段,授權攻擊所有確認感染的移動目標,以保護未感染群眾和維持防線為第一要務!”
他頓了頓,補充了最關鍵的一句,聲音沉重如鐵:“在無法區分感染與非感染人群,且局勢失控的區域……準許……無差彆火力覆蓋。”
命令傳達下去,指揮部裡出現了片刻的死寂。所有人都明白這道命令背後意味著怎樣的殘酷與決斷。但,這就是戰爭,一場文明與滅亡的戰爭,沒有溫情脈脈的餘地。
燕京市,北五環,建材城路口。
鋼鐵與血肉的碰撞,在這裡上演得淋漓儘致。
十二輛99a式主戰坦克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組成一道錯落有致的防線,巨大的125毫米滑膛炮放平,對準了前方如同潮水般湧來的屍群。炮口每一次噴吐火焰,都會在密集的屍潮中犁開一道長達百米的血肉走廊,殘肢斷臂混合著黑色的粘稠液體四處飛濺。
然而,這毀滅性的火力,對於數以萬計毫無恐懼的喪屍來說,依舊顯得杯水車薪。它們踏著同類的殘骸,以遠超常人的速度繼續衝鋒。
“裝填高爆彈!距離800,集火射擊!”坦克營營長對著無線電嘶吼,他的坦克內部彌漫著硝煙和金屬灼燒的辛辣氣味。
“營長!左翼!左翼屍群上來了!數量太多,炮塔回轉跟不上!”耳機裡傳來焦急的呼叫。
“步戰車!上前!用機關炮和並列機槍給我擋住它們!”營長猛地一拍車體。
位於坦克後方的04a式步戰車立刻前出,30毫米機關炮發出沉悶而致命的“咚咚”聲,如同死神的節拍。每分鐘數百發的射速形成的彈幕,如同一把巨大的鐮刀,將衝近的喪屍成片掃倒。車載的7.62毫米並列機槍也噴吐出火舌,精準地點射著漏網之魚。
步兵們已經下車,以步戰車和坦克為依托,組成了最後的射擊線。95式自動步槍的短點射聲清脆而密集。他們大多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麵孔,此刻卻要麵對遠超訓練中最殘酷想象的敵人。
一個士兵看著眼前那張扭曲腐爛嘶吼著撲來的麵孔,扣動扳機的手微微顫抖,子彈打在了對方的胸口。那喪屍隻是頓了頓,速度絲毫不減!
“打頭!瞄準頭部射擊!”班長聲嘶力竭地提醒。
士兵猛地抬槍口,“砰!”喪屍的額頭爆開一團黑血,應聲倒地。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另一隻喪屍已經從側麵撲來,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劃破他的麵頰。
“小心!”旁邊的戰友一個精準的短點射,將其爆頭。
“謝……謝謝……”士兵的聲音帶著哭腔,但握著槍的手卻穩定了下來。恐懼依舊存在,但職責和戰友的情誼,讓他們將這恐懼化為了戰鬥的本能。
戰場上空,武裝直升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兩架直10“霹靂火”如同巡弋的獵鷹,機首下方的23毫米機炮噴射出致命的火流,在屍潮最密集的地方來回掃蕩,留下一條條由殘骸鋪就的死亡之路。火箭巢齊射,更是將大片區域化為火海。
然而,喪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它們從高樓林立的陰影中,從地下通道的出口,仿佛無窮無儘地湧出。防線上的槍炮聲、爆炸聲、嘶吼聲、慘叫聲混雜在一起,譜寫出一曲末日交響樂。
一處陣地被突破,幾隻喪屍衝入了步兵散兵坑。慘烈的白刃戰瞬間爆發。刺刀、工兵鏟、甚至拳頭,成為了最後的手段。一名被撲倒的戰士,在最後時刻,毅然拉響了腰間的手雷。
“為了祖國——!”
轟!
巨響過後,是短暫的寂靜,隨即又被更多的嘶吼和槍聲淹沒。
坦克營長透過潛望鏡看著這慘烈的一幕,虎目含淚,但他不能停下。他對著無線電,用儘全身力氣吼道:“全體單位!堅守陣地!一步不退!我們的身後,是首都!是人民!”
這聲音,穿過硝煙,穿過死亡,在每一個浴血奮戰的士兵心中回蕩。這抹逆流而上的灰綠色,成為了這片血色天地間,最悲壯也是最堅定的色彩。
黃昏徹底逝去,夜幕開始降臨。但燕京的夜空,卻被戰火映照得一片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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