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微光,無法照亮每一處現實的殘酷角落。在燕京基地這架精密而堅韌的戰爭機器內部,危機如同潛伏的病毒,總在不經意間,以最慘烈的方式爆發。
王磊的訓練館,向來是汗水與呐喊交織的領域。他正在向一批新補充的預備隊員演示小組協同防禦戰術,模擬應對小股“疾行種”的衝擊。扮演喪屍的士兵穿著特製的防護服,以扭曲的姿態從多個方向撲來。
“保持陣型!側翼掩護!不要散開!”王磊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在寬闊的訓練館內回蕩。他目光如炬,緊盯著每一個隊員的動作。
突然,訓練館角落傳來一陣騷動和驚恐的尖叫!
“啊——!咬人了!他真的咬人了!”
人群如同潮水般散開,露出中心一個駭人的場景:一名年輕士兵雙目赤紅,喉嚨裡發出非人的嗬嗬聲,死死咬在另一名士兵的脖頸上!鮮血瞬間染紅了訓練服。被咬者劇烈地抽搐著,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失控了!是病毒發作!”有人嘶聲喊道。
王磊的心臟驟然收縮,如同被冰錐刺穿。他認得那個失控的士兵,叫小李,一個平時有些靦腆但訓練刻苦的年輕人,昨天在模擬障礙穿越時,手臂不慎被一根鏽蝕的鋼筋劃破。傷口不深,當時也做了緊急處理和消毒,誰也沒想到……
“拉開他們!快!”王磊怒吼一聲,第一個衝了上去。幾名教官和反應過來的士兵也立刻上前,奮力將撕咬者小李從那名士兵身上拽開。
被咬的士兵頸部動脈已被撕裂,鮮血汩汩湧出,身體在幾秒鐘內就停止了抽搐,眼神迅速黯淡下去。而那個失控的小李,被眾人死死按在地上,就在這時被咬的那名士兵身體開始發生肉眼可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異變。他的皮膚迅速失去血色,變得灰敗,肌肉不自然地痙攣、扭曲,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吧”聲,喉嚨裡的嗬嗬聲越來越響,最終變成了一聲充滿饑餓與狂躁的嘶吼!
不到三十秒,一個活生生的年輕人,就變成了一隻隻知殺戮的怪物。
“這……這就是感染變異……”一名按著小李的教官聲音顫抖,他看著身下那張熟悉又陌生徹底扭曲的臉孔,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王磊臉色鐵青,他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動作沒有一絲猶豫,但握著槍柄的手指卻因用力而骨節發白。周圍的士兵們屏住呼吸,訓練館內死一般寂靜,隻剩下小李和那隻新生喪屍的嘶吼。
“砰,砰!”
二聲清脆的槍響,擊碎了凝固的恐懼。子彈精準地沒入了喪屍的眉心。
嘶吼聲戛然而止。
王磊緩緩收起槍,看著地上兩具迅速冰冷的屍體,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幾乎要將他淹沒。他剛剛還在教導他們如何生存,轉眼間,卻要親手結束他們的“第二次生命”。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向周圍那些臉色慘白、驚魂未定的預備隊員們。
“都看到了嗎?!”他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殘酷力量,“這就是現實!沒有僥幸!任何微小的傷口,任何一次疏忽,都可能讓你,或者你身邊的戰友,變成這個樣子!血清不是萬能的,在第一代血清能完全抑製並清除病毒前,感染,即意味著死亡和變異!無可逆轉!”
他指著地上的屍體:“記住他們現在的樣子!記住這份恐懼!然後把這份恐懼,變成你們在戰場上活下去的警惕!清理組,處理現場。其他人,繼續訓練!”
訓練館內,沉重的呼吸聲再次響起,但這一次,多了幾分血色的凝重。生存的法則,用最直接、最殘酷的方式,烙印在了每個人的心底。
與此同時,李瀟所在的“利刃”營,正在對一座大型物流中轉中心發起攻堅。這裡是喪屍盤踞的巢穴之一,情報顯示內部可能存在重要的醫療物資儲備。
戰鬥從一開始就異常激烈。失去了“主腦”協調,喪屍們依靠本能和數量,依舊形成了潮水般的衝擊。普通喪屍如同灰色的浪潮,不斷拍擊著軍隊建立的臨時防線。
“穩住!交叉火力!節省彈藥!”前線指揮官在步戰車頂聲嘶力竭地呼喊。
09式步戰車的30毫米機炮發出沉悶的怒吼,將成片的喪屍撕碎。步兵們依托掩體,進行精準的點射,槍聲如同爆豆般密集。
李瀟沒有待在絕對安全的指揮位置,她跟隨著突擊排,行動敏捷地穿梭在廢棄的集裝箱之間,利用她敏銳的觀察力,為部隊提供實時威脅評估。
“注意左側第三個藍色集裝箱頂部!有‘潛伏者’跡象!”她通過單兵通訊器快速報告。
話音未落,一隻身形瘦長、關節反曲的“潛伏者”如同壁虎般從集裝箱頂棚一躍而下,直撲一名正在換彈的士兵!
“小心!”
旁邊的戰友反應極快,一個精準的短點射,將其淩空打成了篩子。
“乾得好!”李瀟朝那名士兵點了點頭,隨即目光凝重地看向中轉中心的主體建築——一座巨大的倉庫。“外部抵抗強度異常,內部可能有‘大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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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當爆破小組炸開倉庫側門時,一股濃烈的混合著腐臭和某種酸性氣味的惡風撲麵而來!
倉庫內部空間巨大,光線昏暗。在堆積如山的包裹和貨架之間,矗立著數個龐大令人望而生畏的身影。
它們的身高普遍超過兩米五,體型極其魁梧,肌肉異乎尋常地膨大虯結,仿佛覆蓋著一層類似角質的灰白色硬殼。最駭人的是它們的手臂,前端異化成了如同重錘或骨盾般的巨大結構。
“‘巨盾種’!”有士兵失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