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通過單兵電台聽到了前方的混亂,他立刻抓起話筒,聲音冰冷如鐵:“指揮官!記住條例!感染即變異!沒有僥幸!立刻處理!不能讓它危及整個隊伍!”
前方沉默了一瞬,隨即傳來一聲短促的槍響和士兵們壓抑的抽泣聲。
戰爭的法則是如此殘酷,為了大多數人的生存,有時必須親手終結戰友可能變成怪物的未來。
工兵們迅速在幾個關鍵節點架設好大功率聲波誘餌和強光照明係統。刺耳的噪音和眩目的光線有效地吸引了大部分普通喪屍的注意力,為突擊隊分割包圍、逐片清剿創造了條件。
戰鬥持續了整整六個小時。體育場內的槍聲、爆炸聲、嘶吼聲從未停歇。士兵們逐排清理看台,逐條肅清通道,用火焰噴射器焚燒成堆的屍體,用手雷解決聚集在角落的頑固群體。
當最後一片區域的槍聲平息時,整個體育場宛如一座巨大的屠宰場。地麵上覆蓋著厚厚的黑紅色粘稠物,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幸存的士兵們癱坐在血泊中,眼神空洞,許多人身上都沾滿了同伴和敵人的血液。
王磊放下望遠鏡,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胸中的壓抑和血腥味一並排出。這是一場代價高昂的勝利,“磐石”團傷亡超過三分之一。但戰略目標達成了,西北方向的威脅被大幅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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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體育場清理戰進行的同時,基地指揮中心內,氣氛同樣緊張。
通訊部門的軍官們正在全力追蹤和分析那個來自津海港方向的微弱信號。信號斷斷續續,內容模糊,似乎經過複雜的加密,但其使用的民用應急頻率本身,就傳遞著一個明確的信息——那裡可能存在有組織的幸存者。
“能破譯內容嗎?”李雲鵬將軍沉聲問道。
“將軍,信號乾擾很嚴重,加密方式也很陌生。我們隻能確定信號源大致在津海港區,但無法獲取具體內容。不過……從信號發射的規律和功率看,不像是自動信標,更像是有意識的人工呼叫。”通訊主管報告道。
有意識的呼叫!這意味著津海港可能存在著一個具備一定技術能力和組織度的幸存者團體。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然而,林曼博士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她在仔細研究了信號特征和近期喪屍變異報告後,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憂色。
“將軍,津海港是國際性大港,人口密度極高,病毒爆發時的情況可能比燕京更為複雜。能夠在那裡生存下來的團體,其生存方式……值得我們警惕。”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近期‘噴毒者’、‘巨盾種’的出現,以及秦風感知到的外圍喪屍活躍度增強,都表明病毒在失去‘主腦’壓製後,可能進入了更快速的‘自主進化’階段。我們對外界的任何接觸,都必須極其謹慎。”
一直守在eve4實驗室外的趙海,也得知了這個消息。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槍套。作為醫療區的安全主管,他深知秩序的脆弱和信任的代價。一個陌生的在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幸存者團體,是盟友,還是披著人皮的狼?他無法判斷,但本能地提高了警惕。
實驗室內的秦風,剛剛結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測試。在林曼博士的指導下,他嘗試著不再被動地接收外圍喪屍的混亂信號,而是主動地將自己的意識,如同探針一般,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去“觸摸”更遠處、更強大的個體信號。
這個過程極其凶險。他的意識仿佛在一條粘稠黑暗的河流中逆流而上,無數瘋狂的念頭和饑餓的本能試圖將他同化、吞噬。他緊守心神,回憶著與戰友並肩作戰的堅定,回憶著基地裡點點的人間燈火,將這些作為意識的錨點。
突然,他的“感知”觸碰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存在。
那是一個極其冰冷、凝聚、充滿侵略性的信號源,距離基地大約十公裡,位於一個大型交通樞紐附近。這個信號不像普通喪屍那樣混亂無序,也不像“主腦”那樣龐大浩瀚,它更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散發著純粹的惡意和……某種狩獵的本能。
秦風猛地睜開眼睛,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後背。
“博士……我感知到了一個……新的‘節點’。”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它很……危險。不像‘主腦’那樣指揮,它更像是一個……‘獵殺者’。”
“獵殺者?”林曼立刻記錄下這個臨時命名,“描述它的特征!”
“它的信號非常集中,移動速度極快,而且……它似乎能一定程度上屏蔽或乾擾周圍普通喪屍的信號,就像……就像隱藏在羊群裡的狼。”秦風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詞彙,“我感覺……它可能在……學習。學習我們的戰術,學習如何更高效地獵殺。”
這個消息讓實驗室內的所有研究人員都感到一陣寒意。如果病毒真的進化出了具備高級狩獵智能的個體,那麼“清道夫”戰爭的難度,將提升到另一個維度。
林曼立刻將這一發現上報。李雲鵬將軍在接到體育場慘重傷亡報告的同時,又收到了這個關於潛在新威脅的警告,臉色陰沉得可怕。
希望與危機,如同雙生子,總是結伴而行。津海港的信號帶來了外部聯絡的可能,而秦風感知到的“獵殺者”,則預示著內部威脅的升級。燕京基地在廢墟上建立的秩序,依然脆弱地懸浮在深淵的邊緣。前方的道路,布滿了更多的迷霧與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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