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海港的燈火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倔強閃爍,映照著斷壁殘垣和疲憊的麵容。指揮中心內,李瀟將最後一份數據存入便攜式硬盤,動作沉穩,內心卻波濤洶湧。窗外,趙海正指揮著混合編隊將珍貴的抗體樣本和研究設備裝箱,準備撤離。
陳靜站在電子沙盤前,麵容憔悴卻目光堅定。通往燕京的主要乾道已被屍潮完全阻斷。衛星圖像顯示,至少有三個大型變異體集群在活動,其中包括多個指揮型她指向一條蜿蜒的沿海公路,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繞行濱海公路,雖然要多走一百公裡,但沿途障礙較少。
李瀟凝視著那條細長的藍色線路:風險呢?
海洋變異體。陳靜調出幾張模糊的照片,我們稱之為腐蝕者,它們能噴射強酸性黏液。還有,一種能夠在短時間內孵化大量幼生體的變異體。
便在此時,加密通訊器傳來秦風斷斷續續的聲音,伴隨著明顯的乾擾雜音:感知到...強烈敵意...它們在...等待...
林曼博士的聲音緊接著響起:秦風的感知顯示,變異體正在你們可能的撤退路線上集結。這絕非偶然,它們確實在學習和預判。
趙海一拳砸在控製台上:它們把我們當成了獵物!
李瀟突然抬頭,眼中閃過決然,是棋手。它們在下一盤大棋,而我們,必須破局。
經過徹夜商討,一個大膽的計劃成型:兵分兩路。由趙海率領主力攜帶大部分樣本沿濱海公路突圍,吸引主要注意力;李瀟則帶領一支精乾小隊,攜帶核心數據穿越危險的城市廢墟,走一條幾乎被遺忘的舊鐵路線。
黎明時分,趙海站在改裝過的裝甲指揮車上,看著完成整編的隊伍。燕京的老兵與望海號的守衛並肩而立,雖然製服各異,但眼中是同樣的堅毅。
兄弟們!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在晨風中傳開,前方是地獄,身後是希望。我們多吸引一個敵人,李瀟他們就多一分成功的可能。為了燕京,為了望海號,為了所有還在呼吸的人!
震天的怒吼衝破雲霄。
車隊如鋼鐵洪流般湧出港口。最先遭遇的是盤踞在濱海公路入口的屍群。數以千計的普通喪屍中混雜著數十隻疾行種,它們像獵犬般在廢棄車輛間穿梭。
保持隊形!步戰車在前開路!趙海冷靜下令。
09式步戰車的30毫米機炮發出沉悶的怒吼,將擋路的車輛和喪屍一同撕碎。但很快,新型變異體出現了——幾隻通體覆蓋著暗綠色黏液的腐蝕者從沿海的礁石後現身,膨大的喉部劇烈收縮。
注意規避!酸性噴射!
綠色的黏液如箭矢般射來,落在頭車裝甲上立刻冒出刺鼻的白煙。特種鋼裝甲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
狙擊手!優先解決腐蝕者
精確射手們迅速就位,但腐蝕者的黏液腺分布在全身,除非直接命中頭部,否則很難一擊斃命。更糟糕的是,它們的黏液似乎對其他變異體有興奮作用,屍群的進攻變得更加瘋狂。
這樣下去不行!趙海抓起通訊器,工兵組,投放煙霧彈!所有車輛,最大馬力,衝過去!
濃密的煙霧籠罩了公路,車隊如同發怒的鋼鐵巨獸,硬生生撞開屍群的包圍。不斷有車輛被酸性黏液腐蝕得千瘡百孔,不斷有戰士在掩護隊友時倒下,但鋼鐵洪流始終向前。
與此同時,李瀟的小隊正沿著鏽跡斑斑的鐵路線艱難前行。八個人,都是精挑細選的好手,除了必要的武器,隻攜帶了最低限度的補給和那個存有核心數據的硬盤。
鐵路隧道陰暗潮濕,積水沒過腳踝。手電的光柱在黑暗中搖曳,照出牆壁上詭異的抓痕和早已乾涸的血跡。
有東西跟著我們。隊尾的觀察手突然壓低聲音,數量不少,移動方式很特彆。
李瀟示意隊伍停止,側耳傾聽。黑暗中傳來像是無數節肢動物爬行的細微沙沙聲。
潛行者...她立刻辨認出這種擅長在黑暗中狩獵的變異體,關閉所有光源,啟用夜視儀。它們對光線敏感。
小隊瞬間隱入黑暗,隻有夜視儀發出微弱的綠光。隧道深處,無數雙幽綠的眼睛正在逼近。這些潛行者的移動悄無聲息,它們異化的四肢讓它們能在牆壁和頂棚上自如爬行。
保持靜默,緩慢後退。李瀟通過手勢下達指令。
但就在此時,隧道深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嘶鳴。所有的潛行者突然變得狂躁,發起了瘋狂的進攻!
開火!
消音武器的悶響在隧道中回蕩,子彈精準地點射著撲來的黑影。但潛行者的數量遠超預估,它們從四麵八方湧來,鋒利的爪子撕裂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