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射線犁過山脊,灼熱的氣浪裹挾著粉碎的岩石和熾熱的沙塵,將吳鋒小隊如同落葉般狠狠拋飛。吳鋒重重砸落在地,隻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耳邊是持續的高頻嗡鳴,戰術頭盔的麵罩上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他掙紮著抬起頭,視野裡一片模糊的血紅與翻滾的煙塵。
“咳咳……所有人……報告情況!”他對著耳麥嘶吼,聲音被爆炸的餘震和自身的傷痛撕扯得破碎。
“山鷹……沒事……左臂擦傷……”耳麥裡傳來山鷹斷斷續續、強忍痛苦的聲音。
“趙強……在……右腿可能斷了……”
“昆侖三號……沒了……”
“五號……失去聯係……”
短暫的沉寂後,幸存者的回應帶著顫抖和失去戰友的悲慟。出發時的十二人小隊,瞬間減員近半。
吳鋒強迫自己冷靜,腎上腺素壓製著身體的劇痛。他環顧四周,他們原本藏身的高坡已經被削低了一米多,形成一個焦黑的碗狀凹陷。遠處,那個暗紅色的“清理者”肉質地台仿佛一顆跳動的心臟,更多的懸浮偵察單位——“監視者之眼”——正從地台上升起,冰冷的掃描光束像是探照燈般掃過這片區域。地麵也傳來了震動,顯然是“清理者”的地麵單位正在靠近。
“不能留在這裡!”吳鋒咬牙爬起,撿起沾滿灰塵的步槍,“還能動的,帶上傷員!向東南方向的裂穀撤退!快!”
沒有時間悲傷,甚至沒有時間仔細檢查傷勢。幸存下來的人包括三名傷員)相互攙扶著,踉蹌著衝下殘破的山坡,向著大約一公裡外那條在地圖上標記為“風蝕裂穀”的巨大地縫亡命奔逃。
身後,能量射線再次襲來,在他們剛剛離開的位置炸開新的坑洞。幾隻體型細長像金屬獵犬般的“清道夫”從煙塵中竄出,它們速度極快,四足並用,口部不斷噴射出小威力的能量彈,進行騷擾和驅趕。
“掩護射擊!”吳鋒邊跑邊回身,用單手持槍進行不穩定的點射,子彈打在“清道夫”的金屬外殼上濺起火花,延緩著它們的逼近。山鷹也用未受傷的右臂架起步槍,憑借狙擊手的精準,一槍打爆了一隻衝得最前“清道夫”的感應器集群,那東西立刻失去了方向,撞在一塊岩石上。
逃亡之路充滿了絕望。戈壁的灼熱吸吮著他們體內本就不多的水分,傷員的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壓抑的痛哼,身後的追兵如跗骨之蛆。吳鋒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飛速流逝,手臂的傷口因為劇烈運動而再次崩裂,溫熱的血液浸透了臨時包紮的布料。
他們終於連滾帶爬地衝進了風蝕裂穀的入口。巨大的岩壁投下陰影,帶來一絲短暫的陰涼,但也意味著地形變得更加複雜和危險。
“找掩體!建立防線!山鷹,嘗試聯係基地!報告情況!”吳鋒背靠著一塊巨大的風蝕岩,大口喘息著下令。他知道,逃入裂穀隻是暫時的喘息,他們必須在這裡擋住追兵,或者……找到另一條生路。
裂穀內部怪石嶙峋,通道狹窄而曲折,這在一定程度上限製了“清理者”的數量優勢和大威力武器的使用。吳鋒迅速指揮剩餘人員占據了幾處關鍵的岩石隘口,構築起一道簡陋的防線。
趙強被安置在相對安全的後方,他的右腿脛骨疑似骨裂,無法移動。另一名腿部中彈的昆侖偵察兵也失去了大部分行動能力。真正還能戰鬥的,隻剩下吳鋒、山鷹以及另外兩名輕傷的昆侖士兵。
“清道夫”率先追了進來,它們利用靈活的身形在岩石間跳躍,試圖從側翼包抄。
“節約彈藥!瞄準關節和感應器打!”吳鋒冷靜地命令,手中的步槍沉穩地點射。在這種近距離的混亂戰鬥中,精準比火力覆蓋更有效。
山鷹占據了一個較高的射擊點,雖然左臂受傷影響了穩定性,但他依舊憑借豐富的經驗,用精準的射擊一次次化解危機,將試圖攀爬岩壁從上方攻擊的“清道夫”擊落。
戰鬥短暫而激烈。依靠地形的優勢和殘存小隊成員頑強的戰鬥意誌,他們成功擊退了“清道夫”的第一波進攻,在裂穀入口處留下了七八具扭曲的金屬殘骸。
然而,還沒等他們鬆一口氣,更大的威脅降臨了。
裂穀外傳來了沉重而規律的腳步聲,仿佛巨人在擂動戰鼓。緊接著,一個龐大的陰影籠罩了裂穀的入口——那是一台“踐踏者”,一種重型近戰單位,形似巨大的犀牛,覆蓋著厚重的複合裝甲,頭部擁有一根足以撞穿混凝土牆壁的巨大撞角。
“媽的……是‘踐踏者’!”一名昆侖士兵聲音帶著絕望,“這玩意兒我們可對付不了!”
“踐踏者”發出低沉如引擎空轉般的咆哮,邁開沉重的步伐,開始向裂穀內衝鋒!它根本無視那些零星的射擊,子彈打在它的裝甲上如同撓癢,它的目標明確——用純粹的物理力量碾碎這些躲藏的老鼠!
“火箭筒!”吳鋒大吼。
一名士兵扛起了小隊攜帶的唯一一具單兵火箭筒,瞄準了“踐踏者”相對脆弱的腿部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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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轟!”
火箭彈拖著尾焰命中目標!爆炸的火光吞沒了“踐踏者”的左前腿關節!
然而,硝煙散儘,那“踐踏者”隻是踉蹌了一下,被命中的關節處裝甲扭曲變形,露出了內部閃爍著電火花的複雜結構,但它並未倒下!反而被激怒,發出了更加狂暴的咆哮,加速衝來!
“擋不住了!向後撤!”吳鋒當機立斷。
但他們身處狹窄的裂穀,後退空間有限,而且還有兩名無法自行移動的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