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醫院休息區又待了一陣,仔細詢問了歐陽冶關於慕容峯轉入普通病房後的各項注意事項,並確認暫時無需他們這些長輩在場後,東方宮遠率先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沉穩地說道:
“行了,這邊有阿冶在,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我們這些老家夥就都先回去吧,留他們年輕人在一旁照應著,既靈活又不會給醫護人員添亂。”
“就是,就是”
沈父立刻點頭附和,他攬著沈母的肩膀,語氣輕鬆了些,“咱們這些老骨頭守在這裡,除了乾著急,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大忙,反而可能讓孩子們束手束腳。走吧,都回去歇歇,讓阿峯也清靜休養。”
西門南陽也深表同意:
“宮遠和老沈說得對,咱們的心意到了,阿峯也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靜養。我們都回去吧,明天再來看他。”
幾位家族掌舵人達成共識,便不再多留,互相道彆後,帶著各自的夫人,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終於離開了醫院,將安靜還給了這一層病房區。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電梯口,慕白京才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動作極其輕柔,生怕驚擾了裡麵“沉睡”的兒子。
他走到佘蓉身邊,看著妻子依舊泛紅的眼眶,低聲問道:“兒子睡了?”
“嗯,”佘蓉點了點頭,用指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聲音還帶著一絲鼻音,“剛睡著,看起來累極了。”
“彆哭了,人醒過來就是天大的好事。”慕白京將她輕輕攬入懷中,大手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聲音壓得更低,“這次是咱們兒子命大,也是梟兒他們……總之,結果是好的。讓他好好睡,咱們就在這兒陪著,彆吵他。”
病床上,緊閉雙眼的慕容峯將父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裡又是溫暖又是愧疚。
他恨不得立刻蹦起來,告訴他媽他一點都不累,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甚至能當場表演個後空翻!可是他不能。
梟哥帶來的“特效藥”效果太過逆天,這消息一旦走漏,必將給傅梟帶來無法想象的危險。
他清晰地記得中彈那一刻的冰冷和絕望,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峰回路轉,迎來了這樣奇跡般的生機。
為了守護這份奇跡和兄弟的情義,這戲,他必須演下去,而且還要演得逼真。
醫院休息區這邊,傅梟將幾位兄弟召集到一旁。
“傲子,阿州,阿冶,”他的目光掃過三人,語氣冷靜而條理清晰,“接下來一段時間,阿峯雖然轉入普通病房,但晚上也需要人守著,以防萬一。我們三個輪流值夜,直到阿峯被允許‘下床活動’為止。阿冶白天要負責他的‘治療’,晚上就不用參與了,好好休息。”
“行,沒問題!都聽梟哥安排!”
東方傲、西門州和歐陽冶異口同聲地應道,沒有任何異議。
“那今晚我先守著。”西門州主動請纓。
“明晚我來。”東方傲緊接著說。
傅梟點頭:“好,那最後一天我來。就這麼定了。”
他頓了頓,看向歐陽冶,“阿冶,一會兒替我跟慕爺爺和伯父伯母說一聲,這時候我們就不進去打擾阿峯休息了,我們先回去。”
安排妥當,傅梟便牽著沈傾傾站起身。連續的精神緊繃和熬夜,讓他冷峻的臉上也難掩一絲倦色。
地下車庫,傅雷早已將勞斯萊斯幻影發動好,車內溫度適宜。
傅梟和沈傾傾坐進後座,車門關上的瞬間,仿佛將醫院的消毒水氣味和沉重氛圍都隔絕在外。
傅梟沒有像往常一樣正襟危坐,而是難得地顯露出疲憊,直接側身躺下,將頭輕輕枕在沈傾傾柔軟而富有彈性的大腿上,閉上了眼睛。
沈傾傾微微一愣,隨即眼中湧上滿滿的心疼。
她沒有說話,隻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枕得更舒服。
然後抬起手,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和無限的溫柔,輕輕地、一下下地揉按著他的太陽穴和額頭,試圖驅散他那裡的緊繃感。
“梟哥哥,你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拂過。
“好。”